邦妮回憶一番,發現家裡那群老東西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落下。
不過預言這件事她不想告訴别人,想了想挑出幾個讨人厭的名字報出來,随後惡狠狠地說:“就這些了,怎麼,你要找他們麻煩?”
惡劣意味滿滿的語氣,顯然對他找麻煩的可能性很是期待。
五條悟假裝歎氣:“邦妮小姐看着幸災樂禍的樣子,這些名字到底是命令你的上司,還是你的仇人們呢?”
“難道說在拿我尋開心,”他煞有介事地用手托着下巴點頭,“又或者打算利用我去解決仇人?”
邦妮看他邊走邊點頭,居然也能看着一派潇灑帥氣,心裡其實有些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她開口歪了話題:“你是有刻意在耍帥,還是說裝帥已經刻進你的骨髓裡了?”
她這樣說,其實就是承認剛剛那副迎着風點頭的樣子确實有點帥氣,五條悟忽然停步,乍洩出幾分受寵若驚:“真的很帥嗎?”
看到她無語,五條悟低頭笑笑,做出自戀的樣子:“我就知道我很帥嘛!”
邦妮微微翻了個白眼,又強行把話題拐回去:“我打算讓你把他們都打一頓,而且我也沒說謊哦,那些人就是非要我來的老家夥,你要找麻煩就去找他們。”
“好了,輪到我問問題了,”邦妮截住他即将說出口的話,看到五條悟乖乖閉嘴才滿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這裡是弗蘭德安排的臨時住宅,卻這麼輕易能被其他咒術師定位。
五條悟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是弗蘭德透露出去的位置,還是紐約那邊的咒術協會把她的地址賣掉了?
她一錯不錯地盯着五條悟的神情,想找出破綻證明自己的種種猜測,五條悟卻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理直氣壯地晃晃手指:“絕對是偶遇,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啊!”
看來從他這裡是得不到什麼線索了。
邦妮見他胡言亂語,不打算再認真回答他的問題,她的态度也顯而易見地敷衍起來。
五條悟問她來這裡的目的,她說她是來搗亂的,五條悟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她說日本這裡到處都不好玩哪裡都不想去,五條悟問她願不願意去東京咒術高專參觀一下。
邦妮輕飄飄地笑:“我最讨厭學校了,不去。”
就這麼一來一回幾次對話,五條悟哪能不知道她在胡言亂語,稍微想想就知道是為了他這個偶遇的答案而生氣。
他卻完全沒打算解釋這個問題,繼續逗人:“讨厭學校不要緊,不讨厭我就可以了,邦妮小姐就跟着我去玩一玩嘛。”
在邦妮即将脫口而出“你又算什麼”之前,他非常适時地拉開了甜品店的大門。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一路鬧騰,竟然已經走到了目的地。
邦妮也不跟他客氣,抱着手臂昂首挺胸走進去,活像個小陶偶一樣神氣可愛,五條悟笑着跟在她身後,随手從門口抽出菜單遞給她。
“随便選,”他很闊氣地攤手,“我請客。”
仿佛很喜歡當冤大頭。
邦妮随意找個位置坐下,低頭翻開菜單,一眼看到最大的宣傳頁面上,雪白的奶油将甜點裝飾得十分漂亮,粉色草莓點綴其上,閃爍着細膩的光澤,一看就很有食欲。
五條悟湊過來,彎腰維持在一個并不會引發她警惕的位置,聲音從她肩膀後邊響起:“這款草莓舒芙蕾味道不錯,就是個頭不大,想吃過瘾的話得多點幾個。”
他說完,恰好在邦妮開口趕人之前信步到對面的位置坐下。
菜單的每一頁都有一個放大的宣傳圖,旁邊小字标上店長推薦,邦妮翻來翻去選不出來,幹脆合上菜單:“每一份店長推薦的甜品我都要試試。”
五條悟顯然對這裡很熟悉,他托着下巴看過來:“除了店長推薦,還有最強咒術師的推薦哦,要不要試試看,保證讓不會讓你失望的。”
邦妮已經習慣了他嘴裡的最強咒術師指代的是五條悟自己,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露出了一個毫不信任的目光。
就看見“最強”表情誇張地把菜單搶過去,開始給她介紹到底那種甜點好吃。
真奇怪。
她微微歪頭,仔細觀察着這位白發咒術師。
初遇時候明明很不愉快,今天的相遇也算不上驚喜,可剛剛那一路上她故意答非所問,以為能再次引發一場打鬥,卻在對話中不知不覺削減了自己的不耐。
以至于現在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這裡,連和這個才見過兩面的咒術師吃甜品這件事,她也沒有多大的抵觸心理,對方的自來熟她接受良好,甚至産生了一種他總是很奇怪所以這麼做也不奇怪的想法。
這難道就是成熟的咒術師用拉近關系的方式,以達到套取情報的目的,所展露出來的厲害手段嗎?
邦妮不明覺厲,在心裡默默哇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