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白發咒術師: “這就是你經常住的地方?”
這裡是五條悟在東京咒術高專的宿舍,看上去十分有學生時代的氣息,牆上是陳舊但色彩鮮明的海報,桌子上擺滿了亂作一團的各種遊戲周邊,邦妮一個也不認識,不過看着就有些年頭了,雖然淩亂,卻沒有一點灰塵。
就像是有人每天把它們拿起來一個個擦幹淨,然後亂放一通的感覺。
五條悟撲上床,扭過來撐着腦袋搖頭: “不是,這是我學生時代常住的地方,是我曾經的學生宿舍,當老師之後就住在外面了。”
畢竟他太忙了,經常到處趕任務,還得時不時去國外出差,為了方便大多數時候都是住在市中心,不過隻要回到學校,他就會來自己從前的學生宿舍住。
好歹住了這麼多年,習慣了。
邦妮一下子想起調查的那些資料,她不動聲色地問: “為什麼不繼續住在這裡?正好可以和你你學生時期的同學們一起住一起玩,我到現在都是和朋友一起住的呢。”
她看上去純然疑惑,五條悟想起了在她公寓見到的缇芙尼,和學生乙骨憂太調查到的那些事,忽然有點心疼。
被蘭斯家族這個生養她的家利用了十八年,最終因朋友而得救,當然會把友誼看得比任何感情還要重要。
五條悟在床上滾了幾圈,起身盤腿坐好,很認真地回答: “我也很想和你一樣,和朋友一起住,可惜我的一位朋友太忙了,隻能睡在辦公的地方,另一位朋友……”
他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說: “他是個笨蛋,說都不說一聲就叛逃了,要不然現在應該住我隔壁,每天陪我打遊戲的。”
邦妮的心跳呼吸絲毫不亂,隻是漸漸垂下眼。
情報果然沒出錯,他很在乎曾經的朋友。
她本應該興奮,這意味着她隻要找到夏油傑的身體做成娃娃,不愁之後控制不了五條悟,可她剛才那瞬間,竟下意識覺得有些不開心。
五條悟這個嚣張肆意自稱最強的孩子氣咒術師,提到過去朋友的時候一閃而過的寂寥,就像是小貓掉下的浮毛,飄飄乎乎地飛過來,黏在她的心上,讓她心裡有點發癢又有點煩躁,很想把毛吹走,但又别扭地在意小貓的感受,想知道小貓為什麼會掉毛。
“别難過,”邦妮闆起一張臉伸出手, “以後會有人陪你打遊戲。”
等她把五條悟關起來,就讓夏油傑變成的娃娃陪他打遊戲,這樣他可能會開心點,不會因為被關起來而抑郁。
無下限再次失效,五條悟就這麼呆呆愣愣地看着邦妮的手落在他的腦袋上,就像是蜻蜓點水一樣,隻一瞬間又離開了。
手心的觸感柔軟順滑,邦妮立馬回神收回了手,不露破綻地笑笑,假裝剛剛她沒有失控到想要把五條悟的腦袋抓起來揉。
五條悟擡手摸了摸邦妮碰過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挪過來。
“邦妮醬的意思是,現在要陪我打遊戲嘛,”他停在一個十分微妙的距離, “對我這麼好呀,邦妮醬。”
要是說不是,是不是會被他察覺到什麼,五條悟肯定會冒出“如果不是你那你說的到底是誰呀”這種問題,那就不妙了。
邦妮就這樣說服了自己。
她點點頭: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本來隻是開個玩笑的五條悟愣了下,随後熟練地歪了個身子再次往床上倒,長臂一伸就從床底下摸出了一黑一白兩個遊戲手柄,然後咕蛹着下了床,熟練地将線接在屏幕上。
他盤腿坐在屏幕前,藍白色的圖标閃爍出現的時候,五條悟的語氣有些懷念: “好久沒玩過了呢。”
和夏油傑分道揚镳後,這些東西他放在這裡,時不時也會拿出來玩一玩,隻不過後來他不想給這間宿舍增加什麼新東西了,就把買來的其他遊戲全都放在了學校外的房子裡,這裡的遊戲機也就收起來不用了。
這些十年前的老物件,居然還能這麼順利的啟動。
五條悟順手把自己從前常用的黑色手柄遞過去,他自己則拿着夏油傑從前常用的白色手柄,邦妮接過手柄上下翻動着問: “這是怎麼玩的?”
邦妮以前可從沒玩過這種遊戲,她的童年回憶貧瘠得可憐,對遊戲的了解全來自于姐妹們給她安裝的手機遊戲,還以為五條悟說的打遊戲是在手機上玩呢,沒想到居然是她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這種老式遊戲手柄。
她的興趣一下子冒出來。
五條悟看着她等待的專注神情不由失笑,把她從地上的小闆凳上拉起來,讓她坐在床上正對着屏幕,然後貼着她坐下伸手過來,一個個按鈕給她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