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德是一個合格的工具助理,送完餐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了,甚至不多問一句是否需要再加一份。
主打一個沒叫他做過的事就絕不多做。
他走之後,五條悟的懶散笑容回到臉上。
邦妮完全沒聽懂五條悟到底在說什麼。
私人空間恢複後,她第一時間發問:“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到底喜歡什麼,難道是在問到底喜歡五條悟先前那種故作清純的狀态,還是現在這種假裝深沉的樣子?
要真問的話,那她還是更喜歡五條悟的日常狀态。
經常像一隻神經兮兮的奶牛貓,偶爾又像一隻沉穩可靠的緬因貓,在學生背後還會變成任勞任怨的保姆暹羅貓。
貓貓性格古怪活力四射,怎麼樣都很可愛,不需要模仿任何其他人的樣子。
不過貓貓有時候大搞模仿秀也蠻有意思的,她還是不打擊五條悟的表演興緻了。
五條悟十分仔細地觀察邦妮的表情,就差從沙發上蹦起來,他是六眼又不是偵探,邦妮還是個極厲害的表演大師。
心煩意亂的情況下,他實在是看不出邦妮究竟有沒有心虛。
而且他很懷疑,邦妮到底會不會因為家裡同時出現了兩個男人而心虛,畢竟他一直覺得邦妮可能始終都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其實是正在發展的暧昧關系。
難道說在邦妮心裡,他始終是一個戲精合作夥伴嗎?
這個想法冒出來,比邦妮家裡來了個一個十分了解她愛好的男人還要讓他抓狂。
邦妮從五條悟的臉上沒得到任何答案,這家夥從剛剛開始,表情就像是調色盤一樣精彩,一會兒變個顔色。
現在他的情緒似乎更激動了,專門做了發型的頭發都炸起來,一臉不可置信。
炸毛貓貓,可愛。
邦妮接過娃娃飛着送過來的晚餐盒,正要打開拿出其中她喜歡的食物,喂給五條悟讓他冷靜點。
才剛打開盒子,看到餐盒裡的牛排,就見五條悟嘴巴一癟,開始不滿地在沙發上打滾。
邊滾還邊哼哼:“為什麼,邦妮醬為什麼有别的跟班小弟了,都沒有通知過我!”
邦妮恍然大悟。
原來這家夥剛剛那麼反常,是覺得弗蘭德搶了他的工作啊,但是五條悟說什麼當她跟班不是個玩笑嗎,這個設定什麼時候延續到現在了。
她夾起一塊牛排,擡起筷子,沖男人晃了晃,示意他接住筷子。
毛毛蟲五條悟凝固在沙發上,扭頭看過來,盯着筷尖夾住的牛排一動不動。
就在邦妮歪了歪頭表示疑惑的時候,五條悟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蛇一樣扭過來,十分别扭但是高效地叼走了那小塊牛排。
邦妮看了眼朝下的筷尖,又看了眼三兩口咽下牛排,正偏過頭假裝無辜地吹着口哨的五條悟,無語地笑了一聲。
這家夥,猝不及防就占了個便宜啊。
他把安慰當投喂呢!
邦妮瞪了他一眼,沒有再次給他分享食物的意思了,炫耀似的一口口把晚餐吃完,然後才慢悠悠地問:“你不餓嗎?”
也就随口一問。
五條悟從她開吃的那一刻起,就保持着同一個動作一動不動——他撐着下巴,像是在看吃播一樣認真地看邦妮吃飯,連眨眼的速度都變得緩慢。
直到邦妮開口,他才笑着換成側躺在沙發上的姿勢,自來熟地嚣張開口:“邦妮醬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拿出來獻給五條大王吧!”
娃娃把餐盒收走扔掉,拿着小抹布收拾好衛生後,飛着給邦妮捧來一疊紙和一杯水。
六眼仍在觀察着,看着邦妮習以為常地從娃娃手裡抽紙巾擦拭手和嘴,又慢慢喝了一口水,不知道為什麼默默将這些信息記了下來。
邦妮放下水杯:“五條大王?這個家裡隻有一個大王,那就是邦妮大王,你這個小弟隻能給我上貢,居然還想吃大王家裡的零食,想得美!”
五條悟撲哧一下笑起來。
他半撐起身,擡手做出小貓拜年的作揖樣子:“饒命啊大王,那就等大王給我随便賞賜點什麼吧,大王給的我都喜歡。”
雙手合十揮了兩下後,又像是沒骨頭一樣倒下去。
邦妮已經借着影子将家裡的各種零食都翻出來拖過來。
她抓出一包薯片扔過去,眼看着薯片在無下限上彈了下,忍不住抿唇憋笑。
從很早之前,她的那袋軟糖被彈飛的時候,邦妮就很想再看看這一幕,這種時候的無下限就像是某種彈彈樂遊戲的一環。
她才玩了兩次,已經有點玩心大發,又悄悄掏出一包餅幹,作勢要遠遠抛過去。
五條悟趴在沙發上,卻能準确抓住彈出去的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