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雙狐狸眼的瞬間,六眼就認出了他。
哪怕他曾被五條悟親手殺死,哪怕現在的他似乎變成了,一隻狐狸?
但是五條悟認出來了,遠處藏于陰影中的飄着的,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死而複生的夏油傑。
五條悟本就遲遲難以下手的手指驟然松開。
難以抵擋的困倦終于徹底席卷了他,他輕輕合上雙眼,深沉沉的幽恨徹底被笑意取代。
原來邦妮醬說的送他去見夏油傑,不是想要殺了他呀。
吓他一跳呢。
邦妮徹底将人帶到自己的領域和影子的交界處後依舊不放心,她瞥了一眼在影子裡默默注視着五條悟的狐狸娃娃,并不管他,隻抓着五條悟的手,一路将他徹底帶入領域中。
随後帶着他一路轉移到自己的領域最深處,她才長出一口氣。
五條悟本來想要反抗,她知道,她等待着,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阻攔舉動。
五條悟最終沒有反抗,她也知道,因為五條悟看見并認出了夏油傑。
她給了很多機會了呢,不管是在什麼時候。
可是哪怕面對這麼多機會,依舊沒有逃跑,也沒有反抗,未免太傲慢了。
或許是自信不會受傷所以将計就計,或許顧忌夏油傑的安危,但不管是為了什麼,都是掉在了她手裡。
從此隻能成為任她擺弄的玩物。
邦妮心裡狠狠想着。
領域裡,專門為五條悟生出的建築物内容豐富,她準備好的所有東西都擺放其中。
邦妮将五條悟放在主卧柔軟的床上,解開黑繩,替他揉了揉手腕。
她拿出鎖鍊,站立在床邊,久久沒有動作。
“悟這家夥皮糙肉厚,難道你沒發現綁了這麼久他手腕都沒痕迹嗎,”狐狸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進來,面無表情地吐槽道,“你一個綁架犯,幹嘛還要替囚犯考慮手腕綁久了疼不疼的問題?”
邦妮冷聲反駁:“我沒考慮他的手腕疼不疼。”
夏油傑呲了呲牙,覺得腮幫子有點酸:“哦是嗎,那你還不快點綁回去,等他醒了發現自己能反抗說不定直接跑了呢。”
邦妮皺了皺眉:“作為他的摯友,你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這不好嗎邦妮小姐,”夏油傑挂上假笑,“我既然答應了和你合作,當然會為你考慮啊。”
邦妮轉頭看向他:“可以,那就多為我考慮,以後幫我好好威脅他,畢竟現在看來,他非常非常在乎你,看到你的時候哪怕沒有确認過你是誰,都放棄了反抗呢。”
夏油傑的假笑挂不住了,不小心做出了一個作嘔的表情。
他虛空嘔吐完,翻了個白眼:“你确定他是因為我放棄抵抗的嗎?”
虧他還以為五條悟這家夥遇上了什麼爛桃花,準備看他笑話的同時幫他解決一下問題——等邦妮成功了,他就取得邦妮的信任,給她出一些能給五條悟機會反制她的主意。
沒想到壓根用不着他。
夏油傑可是看完了咒靈實時轉播的全程劇情。
怎麼說呢,他一向對純愛感到作嘔的,隻可惜變成娃娃後好像沒有嘔吐功能了,也不知道吃的東西都吃到哪個異次元空間去了。
他都不需要作為五條悟的摯友,就算是作為一個完全不認識他倆的陌生人,隻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他們倆完全是雙向奔赴好吧。
不過可能是雙向奔赴的病情吧,他倆才那麼有病。
夏油傑完全是看出了五條悟自以為真心錯付,遲疑着想要和邦妮在影子裡“同歸于盡”,才跑到影子淺層見他一面。
畢竟他一看就知道五條悟把“送你去見夏油傑”這句話,理解成了送你下地獄。
不得不說邦妮不愧是美國人,說日語的時候真有歧義,好好的話怎麼能說成這個樣子。
害得他差點跟着邦妮的影子一起被炸成碎片,邦妮死了之後作為她的娃娃他又不能獨活,好不容易死而複生,再次死亡總不能死得這麼奇葩吧。
他猜得果然沒錯,五條悟即将沉睡的一根筋腦子意識到送他去見夏油傑就是字面意思後,居然就這麼放心大膽的陷入沉睡,完全将自己這段時間的所有權交給了邦妮。
呵呵。
夏油傑在心裡冷笑,面色卻重新恢複了溫和的樣子:“不論如何,恭喜邦妮小姐得償所願,下一步想做什麼呢?”
邦妮将鎖鍊扣在五條悟的左手手腕上,黑繩則纏繞在手腕與鎖鍊的交接處,用咒術牢牢鎖住。
夏油傑都懶得吐槽這玩意兒有多麼好破壞了,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邦妮小姐就是個超級别扭鬼,明明嘴上說要把人關起來,實際上哪怕關上門都能給門專門開個洞讓人跑。
偏偏照着五條悟剛剛的表現來看,就算門開着他也不會跑。
對摯友的了解居然體現在這方面,這讓夏油傑忍不住嘴角一抽。
邦妮可不管旁邊的狐狸娃娃為什麼嘴角抽搐。
她将鎖鍊鎖好,盡頭綁在床上,鎖鍊的長度足夠五條悟在整個房間裡閑逛卻無法出去,這是定制的鎖鍊,就算沒有黑繩克制破壞五條悟的術式,五條悟一時半會兒也掙脫不開。
接下來的事情,夏油傑這個随時可能反水的狐狸可不方便看。
邦妮控制着夏油傑,讓他離開了整個建築:“去和其他娃娃們玩吧,之後我回來找你談新的合作。”
她畫了個餅:“關于你自由的合作。”
随後就把娃娃扔出了門外。
狐狸娃娃試探了一下,發現這棟建築拒絕了他,驚奇地眨眨眼,毫不猶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