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時靜默,隻聞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半響桓雲冷嗤一聲:“大哥,你還真會挑時機,難怪大哥喜歡賭牌,不過這一局大哥可賭輸了,我桓雲才不屑大哥口中的餡餅。”
不過你一言我一語,針尖對麥芒,桓溫不鹹不淡看了桓雲一眼,桓雲昂着下巴瞪着眸子一副鬥雞模樣,孔氏看看桓溫,又看看桓雲,心中長歎一聲,怎麼生了這兩個冤孽啊!
她忙命人将他們全趕了出去,連每日請安都給他們省去了,直道眼不見心不煩,讓他們鬧去吧,本以為會鬧的家宅不甯,結果風平浪靜了數日,直到家仆告訴她庾家三公子庾翼來了。
孔氏是内宅婦,她看不懂外面的腥風血雨,隻盼着夫君桓彜和孩子桓溫他們平安無虞,自桓彜戰死,建康淪陷後,她記住了一個能左右天地生死的世家,那就是庾家,她敬畏着庾家,哪成想桓溫與這位庾家三公子庾翼在賭桌上不打不相識,成了莫逆之交的好友,更令人不安的是一手遮天的庾家大公子庾亮看中了桓溫,有意讓他成為南康公主的驸馬,桓溫不知為何竟然應了,她與桓老夫人勸了又勸,甚至不惜以回到桓家老宅為要挾讓,誰知向來重孝道的桓溫軸勁上來像頭倔牛一樣,違了她們長輩的心意也不改。
娶是娶了,她與桓老夫人也一氣之下回到了桓家老宅,後來桓溫仕途順坦,聽聞南康公主也随桓溫去了金城,她們也漸漸認可了這親事,尤其是聽到他們兩人一起回老宅的消息,雖然桓老夫人雖然沒有再見他們最後一眼,但最後彌留之際是笑着離開的,想來也沒有遺憾了。
可偏偏此時皇上駕崩了,南康公主回了建康,與她一起回去的桓溫竟然獨自一人回來了,她腦中瞬間劃過桓雲道聽途說的不合到和離的傳言,她也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誰知桓溫左右而言他。
可偏偏此時皇上駕崩了,南康公主回了建康,與她一起回去的桓溫竟然獨自一人回來了,她腦中瞬間劃過桓雲道聽途說的不合到和離的傳言,她也旁敲側擊的試探過,誰知桓溫左右而言他,她也随他去了,又偏偏這個時候庾家又來人了,她不得不猜測,庾家無事不登門,難道是來送和離書的?
思及此,孔氏撐着好了大半的身體悄悄來到桓溫的園子,沒想到桓雲比她先到一步,看他如偷吃魚兒的貓一副餍足的樣子,應該是已經聽了好一會了,她搖搖頭,心中長歎一口氣,比起桓溫與南康公主的孽緣,她更覺得桓溫和桓雲這對口是心非的親兄弟比孽緣更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