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後。
最後一個攝像頭也被找出并毀掉,記者看着地闆上堆成小山高的電子廢料,隻覺得心在滴血。
一擡頭,始作俑者還朝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沒……沒有了,全都在這裡了,連電腦也……!”記者從一堆廢料裡檢出碎成八塊的電腦屏幕,内牛滿面。
果戈裡笑而不語地繼續注視着他。
“好吧……”高壓下,無良記者終于投降,顫顫巍巍地拿出身上的錄音筆交了上去,“這是最後的了,這回真的沒了,真的沒了……”
果戈裡将錄音筆在手中把玩了會兒,摁下回放鍵。
隻聽一陣嘈雜的噪音後,星溯那端着架子又帶點小得意的聲音傳了出來:‘報警啊?我就是警察。’
‘還是會把槍給肇事者的那種警察。’
‘……’
聽了幾遍後,果戈裡收好錄音筆,張開鬥篷,鬥篷中央漸漸出現一個黑洞般的漩渦:“感謝你的配合~那麼,再見了。”
果戈裡消失後,記者癱倒在椅子裡,目光呆滞:“可别再見了……”
今晚,遊戲沒打完不說,家還被掏了。
似乎還隻能自認倒黴。
*
之後的幾天裡,橫濱度過了幾天相對平靜的日子,星溯也沒有再見到過他那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便宜搭檔。
“要是能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也不錯啊。”
過了早高峰時間段,白日的電車上人員稀少。星溯走進車廂後,将背着的琴盒平放在地上,打開,取出了一把破舊的提琴。
将琴身已經斑駁了的小提琴輕輕搭在一側肩膀上,星溯表情平靜而虔誠地合上眼,擺好姿勢後,拉動琴弦。
細膩而悠揚的琴聲回蕩在車廂内。
電車上,路人或來,或走,或駐足觀看,或熟視無睹,都無法影響星溯此時的狀态。
曲畢,車廂緩緩駛停,剛好終點站的播報聲響起。
星溯睜開眼,蹲下身把琴盒裡多出的紙币和硬币叮叮當當地倒了出來,然後把陳舊的小提琴小心翼翼地放回到琴盒裡,剛要起身離開時,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靴。
“嗚嗚嗚太感人了,太好哭了……”
聲音從頭頂傳來,星溯順着那雙靴子向上看去,隻見一個頭頂纏着繃帶的奇怪長發男人正抹着眼淚:“自從來到這異國他鄉以來,好久沒有聽到這麼感人的曲子了……”
“呃。”那倒也不至于。
星溯不為所動地站起身背上琴盒,和對方擦肩而過時又被拉住了。
“少年。”
再次聽到這年輕化的稱呼,星溯眼皮一跳。
“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禀,要不要來我們這裡演奏?主人一定會對你的演奏贊賞有加。”
主人……?這奇奇怪怪的稱呼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
“不了。”于是星溯第一時間拒絕,然後借着接觸的契機,發動【人格下載】異能,幾秒鐘後便獲取到了對方的描述詞。
【地下組織死屋之鼠的抖m侍從伊萬·岡查洛夫】
“……”雖然不知道抖m是什麼意思,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詞。
至于死屋之鼠。星溯早就知道這是一個令黑白兩道都十分頭疼的神秘地下組織,頭目不詳。
反正,不關他事。
“不好,時間快到了,要趕回去給主人泡茶……!”突然想到還有事情,伊萬看了看腕表,急匆匆地将一張名片塞到星溯手裡,走下車廂:“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後面一定記得聯系我。”
奇怪的人走後,星溯看都沒看手中的名片,毫不在意地随手丢棄到垃圾箱。
方才短暫的接觸中,星溯已經獲得了對方的一些人格情報,丢掉名片後他在心象世界中随便翻了翻人格下載手冊中的新信息。
伊萬·岡查洛夫,男,被切除了感知痛苦的神經,将死屋之鼠的頭目奉為神明。死屋之鼠主營業務是情報,其地下情報網絡四通八達……
讀到有關死屋之鼠的信息時,星溯準備離開的腳步頓在了原地。
等等,情報四通八達……!?
星溯在原地露出了無比糾結的表情,做好思想建設後回頭看了看剛剛那個垃圾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