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圓桌前的兩人緩慢地拿起食物,暗自祈禱消化系統加快運轉速度。
進食不再是件美差,他們仿佛化身成執行簡單吞咽動作的機械,在重複痛苦的進食中逐漸變得麻木。
直到還剩下最後一盤甜點,他們眼中才放射出勝利的曙光,眼眶中泛起淚花。
希望使人恢複一點活力,快吃吐了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邊打着飽嗝邊謙讓起最後的甜品該有誰來“享用”。
最終在對他們磨磨唧唧的互相推辭不滿的饕餮女巫,投來的一道狠厲的眼神下,争搶着塞進嘴裡。
“嗝,這下嗝……總可以了吧?”
原來吃得太飽也是會影響思考的,工藤新一從中吸取慘痛的教訓。
他和服部平次消滅完一桌美食後,肚皮肉眼可見地鼓脹起來,站立都變成一件難事。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以含恨的目光注視着欺騙他們的饕餮女巫。
不禁懷疑這些女巫是不是都有雙重人格,要不就是表演天分極高,讓他們心中的印象不可靠。
“唉呀,你們讓我好感動啊。一點食物都沒浪費,真是做得太好了。對不起啊,讓你們受苦了,每次我都忘記了自己在食物上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偏執。真不好意思,你們的考驗當然是通過了,我會在慶典上為小公主降下賜福的,這點請你們務必放心。千萬不要因為剛才的意外讨厭我哦,其實我是個挺不錯的人,啊啊,這麼誇自己真害羞……”
欣賞完兩位食客完成就餐後的慘樣,饕餮女巫滿意了,過會就變成最初見到的那副溫和的模樣,忙不疊地道謝又道歉,羞愧的紅霞塗上她的臉頰。
不知是她的誠意,還是單純的啰嗦,她站在兩人旁邊扭扭捏捏地說個不停。
【那叫一點點偏執嗎 ?說給這量詞聽,它恐怕都會含憤而終,被你厚顔無恥地榨幹了,還不負責。】
【我有點擔心其他的女巫了,突然懷疑我們能完成任務嗎。】
不停地打嗝,連句完整的話都表達不出來。工藤和服部的交流全靠眼神了,過往累積的默契讓他們對彼此的眼神理解起來毫無障礙。
“咳咳!你們聽我說,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
結束豐富的内心戲後,饕餮女巫注意到請進來的客人正在“暗送秋波”,每一個人把她的話聽進去,他們在獨有的頻道中對話,反而把她孤立了。
被她拍手發出的響聲驚擾,工藤費力地吐出一句“什麼消息?”
基于每個人理解能力的偏差,他都不對所謂的好消息抱有期待。
有了捧場的人,确定他們接下來會好好聽她講話後,饕餮女巫故作神秘地嘿嘿尬笑。
在聽衆想對她賣弄玄虛的表演翻白眼前,自己配着“锵锵锵”的音效,走到門邊按下門把手,再迅速地把門闆推到牆上。
一上一下的兩隻手放在門外嬌小的少女身前,将她暴露在他們眼前。
“我猜國王肯定不止邀請了我,還讓你們去請其他女巫了,對吧?這是我的好朋友——歡樂女巫,她長得是不是超級可愛呢,世上不可能有人能抗拒她的魅力,要我詳細介紹完恐怕三天三夜都不夠……”
聽到饕餮女巫的介紹,門口站着的金發碧眼小蘿莉撇了撇嘴角,卻又沒有出聲打斷熱情高漲的炫耀,徑直走到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面前。
朝他們揚起下巴冷哼一聲後,歡樂女巫像隻驕傲的波斯貓一樣,為他們悲催的模樣所取悅。
她看了一眼他們旁邊的椅子,再審視一下她站着與他們視線齊平的事實,終究是沒坐下。
“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反正就是有求于我嘛。”她叉腰壞笑道。
“能有人聽我傾述固然高興,但我從出生起就被剝奪歡樂資格,怎麼把握得住這份喜悅啊。算了,還是自怨自艾适合我,沒有人類聽衆,我也可以向地溝裡的老鼠、縫隙中的蟑螂、啃食莊稼的蝗蟲,這些和我一樣注定被大多數人讨厭的同類述說。”
不過一秒,歡樂女巫洋洋自得的喜悅就消失了,快得像是高速列車行駛中窗外的風景。
好在他們已經經曆過兩次類似的事情,撐得難以動彈的兩人,現在連吐槽的力氣都喪失了。
“共通點。”察覺到這股反常中的統一,工藤新一提醒道。
“什麼?嗝!說清楚一點啦。”但顯然服部平次沒能從三個字中,領會他的意思。
“想想女巫的名号……相反的性格……擅長的魔法。”
在說話時抑制住打嗝的沖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工藤高度概括他的發現,懶得多費一點唇舌。
将已經見過的三位女巫一并看待,服部把她們的名号與其言行匹配上,總算想通了工藤的意思,不禁發出興奮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