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得遠,沒什麼事。”萊伊淡淡地說道,“第三次爆.炸前,我看到有人從倉庫的後門進去了,不太能确認那個人的身份。”
正在加班加點分析樣本的反詐君一聽,又開始掃描現場的生物痕迹。
[目前倉庫中無生命迹象,隻能掃描到人體碎渣和部分未融化的黃金飾品(文件)]
黃金飾品。
他記得今天熊谷一郎似乎确實帶了不少金飾,品味和平時大差不差。
但是,熊谷本人不在倉庫裡。
是别人。
“你有聽到剛才那聲槍響是從什麼位置來的嗎?”諸伏景光選擇問對此更有經驗的萊伊。
“在東北方。”萊伊肯定地說道,“就是那個家夥進倉庫的方位。雖然我的視角被擋住了一些,但不難判斷出,那個方向上應該是有人同逃進倉庫裡的人發生了争執。”
諸伏景光感覺到不對:“那些人應該明白我們在這邊吧。”
萊伊也同意他的說法:“按理說,他不應該往這邊撤退,除非那個方位有比我們更惹不起的存在。”
“要一起去嗎?”諸伏景光提出邀請。
“兩分鐘。”萊伊回答的也幹脆。
萊伊的動作并不慢,等諸伏景光從車上下來把自己整理好了之後,遠遠看到了萊伊的長發一飄而過。
這大晚上的,怎麼看怎麼像是有個女鬼在這晃蕩,膽小的要是看到恐怕是要叫出來的。
“啊啊——!”
諸伏景光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吓得渾身緊繃,下意識掏槍指向聲音的來源。
“鬼啊!”
他能忍住扣動扳機的下意識行為,閃身躲到一旁的貨車後面,探出頭瞄準着鬼叫着的那個對象。
他是一個年輕男人,看上去像是大學剛畢業的年紀,正指着萊伊剛剛一閃過的地方吱哇亂叫。不是他身後靠着的是一輛白色貨車,都注意不到這個人的兩條腿已經軟得像面條一樣了,大概支撐着他繼續站立的是想要保命的本能。
這樣一個看上去像是誤入案發現場的無辜路人,諸伏景光卻依舊警惕着他。
就在不到兩分鐘前這個地方發生了這麼大的爆炸,誰還會往這邊湊?警察都要五分鐘才能過來呢,他為什麼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
太可疑了。
“誰、誰在那邊?!”年輕男人戰戰兢兢地沖他藏身的位置喊着,看上去害怕極了,“冤有頭,債有主,這場爆.炸不關我的事兒啊,不要來找我索命啊!”
這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呀?人類的魂魄就算真的離體有這麼快嗎?
[沒有,根據互聯網上的說法,一般需要七天(幽靈)]
不,這個吐槽并不是需要你的專業意見的意思,請保持靜默。
[……(哭)]
反詐君安靜了之後,諸伏景光就把槍藏在了兜裡,一直保持着保險杠開啟的狀态。反正他都已經被發現了,倒不如配合當下的氛圍去詐一詐這個似乎知道些什麼的青年。
“那個……你,還好嗎?”
他恢複了一副和善的樣子,适當地露出了一些害怕的顫音。
“啊,原來還有人啊,吓死我了……”年輕男人大大地松了口氣,見諸伏走過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車子後面躲。
諸伏景光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沒讓自己給這人來個過肩摔。
年輕男人看起來十分緊張害怕,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說道:“我們得趕緊走了,這是個極陰之地,容易鬧鬼!我剛才還看到一個長發女鬼在那兒飄呢……”
為了不讓這家夥越說越離譜,諸伏景光趕緊截住話頭,說道:“但是,剛剛不是在爆.炸嗎?要不是我一直躲在車裡,人早沒了!”
“那是他們兩撥人黑吃黑。”年輕男人小聲地、神秘兮兮地說道,“剛剛被炸死那麼多人,說不定是其中的哪一個呢!我已經報警了,咱們……啊啊啊!快走快走!”
諸伏景光沒被他拉走,而是裝作一副不明就裡的樣子站在原地。
年輕人急了,又開始拽着他的袖子,說道:“剛才那女鬼又飄過來了,走走走,算我求你了,咱們趕緊走吧……”
啊,那大概是萊伊在配合我行動。
諸伏景光反手拽住他躲到了另一個集裝箱背後,一邊用力拽開沒關好的集裝箱門,一邊說道:“躲這裡,條子恐怕會從那邊來。”
兩人還沒走兩步,那個年輕人突然用集裝箱的門别住他的雙手,然後從他的兜裡抽出了手槍,指着他說道:
“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感到非常熟悉的諸伏景光:???
“你怎麼了?不怕有鬼了?”他試圖再演一波,主要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被脅迫,“我還沒說你可疑呢!虧我還想着帶你一起跑,要不你給我來這個?”
卻那個年輕人表情嚴肅地對他說:“别再裝了,今天這個港口裡會出現的除了犯罪分子就是警察。”
“我、我不是。”諸伏景光明白了,這人是個便衣警察,大概是炸不到什麼信息了,于是準備脫身,“就沒有别的選項嗎?”
年輕警察鐵面無私:“沒有。”
諸伏景光透過門縫看到了正在悄然接近的萊伊,繼續說話拖延時間:“警察先生,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總該給我個機會吧。”
年經警察不吃這套:“對不起,我是警察。”
卧底警察諸伏景光:……哦。
對不起,我也是警察。
下一秒,萊伊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