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珈禾沒空想太多,因為馬上就要遲到了。
她将手中最後一點牛角包咬完,喝了一口重新泡好的熱牛奶,抄起一旁的書包,乘私家車來到學校。
緊趕慢趕,由于出門過遲,前腳剛踏進教室,後腳上課的鈴聲便響了起來。
今天這一堂課,是素有滅絕師太之稱的年級主任的。
其他老師,可能會在鈴聲敲響後,才抵達講台。但她不是。
不過,她對于蔣珈禾這一遲到現象已經見怪不怪了。可也不會慣着對方。
蔣珈禾被準許回座位,繼而帶着數學試卷,站教室後排罰站去了。
班裡40多名學生,家世都還不錯,而後排這幾位同學,即便家世不錯,可還是爛泥扶不上牆。
在無人在意的角落,幾人将書壘作高牆,生怕人不知道他們正在進行遊戲開黑。
又或者是,和從網絡上交往的貼心Honey一起甜蜜雙排。
蔣珈禾心不在焉的看了眼,被對方拉着講小話,她冷睨對方一眼,沒興趣地收回視線。
講台上,滅絕師太唾沫星子直飛,她的思緒早已神遊天外。
心中還在複盤早上想着的事情,盡管這種想法看起來多麼的荒謬,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而她,也着實無法去細想。
-
下了課後,滅絕師太還在講解題目。
蔣珈禾捧着試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被對方嚴肅的視線一掃而過,緊接着一聲威嚴的“下課”在耳朵邊炸響。
人一走遠,宗少欽離開圍了上來。
兩人初中在同一所中學就讀,還曾做過幾次短暫的同桌。
他的父親和蔣延慶屬于關系還不錯的合作夥伴,平日裡除了在校時間,兩人私底下打交道的次數還是挺頻繁的。
這幾年,蔣珈禾同對方培養出了心心相惜的革命友誼。
在他的眼裡,她算不上女的。而在她的眼裡,他同樣也算不上是一個男的。
這會對方帶着兩罐汽水,格外欠揍地上前,一副關心的模樣,“你前幾天不是還立志洗心革面,怎麼今天又遲到了?”
“你管我,”蔣珈禾嫌他煩,“關你屁事。”
“不要這麼暴躁,”宗少欽嬉皮笑臉兩句,轉而斂了神情,“不過,你昨天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就昨天發燒沒來學校,今天一來,聽朋友說你昨天和沈朝盈打起來了,還被請家長了?”
“沒事吧?”
他将一瓶遞給蔣珈禾,一瓶放在她的桌沿。
偏着頭,目光上下打量她幾眼。擡手,作勢還要捋開蔣珈禾的劉海察看額角情況。
被她一掌拍開。
“幹什麼呢?”
“受傷的是她,不是我。”
“我就知道。”宗少欽心情莫名好起來,“你身手這麼好,誰能是你對手。”
他彎了彎唇,桃花眼半眯,詢問姿态,“這個周,你有安排嗎?”
“怎麼了?”
“我爸資助的那個女學生要來我們家,”宗少欽單手撐在她的桌沿,“她比我年長三歲。所以,這個周你要是沒有安排,陪我一起去商場,選幾件像樣的衣服。”
“你家衣櫃裡衣服不是很多?”
他扣開拉環,“不夠成熟。”
蔣珈禾沉默一瞬,“你是不是喜歡她?”
“所以,”她像是窺探到什麼秘密,拖長語氣,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才會突然想這一出?”
宗少欽一梗。剛擡手準備喝飲料的,被這句話嗆得不輕。
不算太薄的易拉罐,被他捏癟,鋁皮凹陷。尖銳地紮着掌心。
“你胡說什麼?”
“哦。”她聳了聳肩。
蔣珈禾見狀,思緒又無端浮到早上那一幕。
媽媽急匆匆地離開,爸爸過了一會下來,臉上的神情和從前無異,可她卻好似從中抿出一種餍足?
那麼,剛才媽媽臉頰浸出的紅,她不由聯想到,這大概是剛經曆過一場情.事,被其熏染出來的。
在這樣一個談性色變的國家裡,大家骨子裡似乎對于性之一事過于保守。
但這種保守,并未是一種貶義,是性格、社會背景使然。
然而,正是這樣的一群人,衍生出了十幾億的生命。
望着宗少欽爆紅的臉頰,她語出驚人,“你有見過你父母親密的場景嗎?”
“有啊。”
宗少欽一擡眼,被蔣珈禾旺盛的求知欲眼神吓一跳。
盡管納悶蔣珈禾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可還很認真想了一下,“我爸給我媽送禮物的時候。當時我媽可高興了,當着我面親了我爸。”
“我不是指這個。”
她的語氣還有點失望。
“那你指什麼?”宗少欽腦子卡機了,慢了半拍,似乎才韻過來她話裡的指向意思,“我去!蔣珈禾,你還是女生嗎?”
音量不受控加大了幾分。意識到這一點,他迅速降低了音量,幾乎是氣聲,“你怎麼這麼變态,誰會去關心那種事情?”
“變态嗎?”蔣珈禾想了會,“這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嗎?”
蔣珈禾的性啟蒙,來源于小時候看到的肥皂劇。
當電視劇裡的男女主人公接吻時,她就會莫名跟着一起激動,轉瞬目光又心虛地望向一側的趙文青。
然而,真正打開她性啟蒙的,還是初中時學校旁的書店裡,販賣的那些言情小說。
起初,她不太明白班級裡的女生為什麼那麼熱衷于看這些小言,可當她自己看起來的時候,卻又食髓知味。
裡面的内容,和她看的那些文學書籍相比,的确别有洞天。
由于是出版讀物,需要保護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
因此,小說中對于情之一事的描寫,都是輕描淡寫、極其隐晦的寥寥幾筆。
盡管如此,依然能夠給沉浸的讀者足夠的遐想空間。與此同時,在閱讀的過程中,激動,性激素也随之不斷地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