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莫沙展帶領警員們開了慶功宴,但調查并沒有停止過。陳潮聲自殺時,酒杯裡的毒物,已經證實購買源,隻是暫時無法确定購買者的身份。
為這棟豪宅改風水的大師,如今已經風光不再。畢竟,外界都知道他與盛家的淵源,如今暫且不提盛家其他爆炸新聞,光是盛文昌與覃麗珠夫婦于空難中離世,也不可能再保住甘大師的榮華富貴。
警方見到這位大師那一刻,他正裝模作樣地捧着羅盤在破舊的公寓裡踱步。
直到黎叔忍無可忍,一聲暴呵,羅盤應聲倒地,甘大師僵在原地。
在随後的審訊中,他很快就供認不諱。一切都是盛二小姐的安排,他不過是收錢聽吩咐辦事而已。
更關鍵的,則是盛佩珊的就醫記錄。
豪門抹去她在香江本地的醫療痕迹,但出入境記錄無法輕易篡改。那場重大車禍後,盛二小姐曾包機出國,數月後才悄然歸來,再将這記錄與物業本裡李發的登記時間做對比,很顯然,時間線完全重合。
重案B組警員再次來到盛家時,盛佩珊依舊坐在客廳的落地窗邊,長裙遮地,神色平靜。
“盛佩珊小姐。”莫振邦亮出搜查令,“我們需要再次搜查你的住所。”
“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即便是說出這樣強硬的話,盛二小姐的聲音仍舊是溫柔的。
幾位傭人們交頭接耳。
盛老爺子和二太去世後,盛家上下暗流湧動,也是老爺子有先見之明,就像是料定家裡會有此一劫,在生前就立下規矩,非要等過了百日才能宣讀遺囑。如今,這一天即将到來,可盛家早就已經不是過去的盛家。
崔管家和其他幫傭不敢多問,隻是站在原地,滿面愁容。
如果連二小姐都出事,這份高薪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
黎叔帶着祝晴和豪仔,推開盛佩珊的房門。
其實在陳潮聲“畏罪自殺”後,這房間的裡裡外外都被搜查過。
但現在,警方又有了新的收獲。
屋裡沒有一絲一毫陳潮聲居住過的痕迹。外界傳言盛二小姐和二姑爺琴瑟和鳴,親密得像是連體嬰,但在陳潮聲死後,他的所有衣物和個人物品都被清理,丢了出去。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豪仔說,“遭到背叛,氣得清理二姑爺存在的痕迹,也說得通。”
劉姨是盛二小姐的貼身傭人。
在豪門當差,最重要是能管住自己的嘴,她死死低着頭,手指絞着衣角。
“盛家給你開多少工錢?”黎叔敲了敲卧室内的梳妝台,“包含封口費?”
劉姨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欲言又止,半晌才下定決心一般開口。
“我是在二小姐出車禍以後才來的。”
劉姨告訴警方,當時得到這份工作,并沒有這麼簡單。
家裡的幫傭,需要身家背景清白,通過重重審核,證件扣留。幫傭之間不能有親屬關系,更别說談情說愛,隻是因為怕他們暗地裡串通一氣。
“這是老爺立的規矩,很多有錢人家都這樣,為了防着我們。”
“那個時候,二小姐經常亂砸東西,老爺讓我們把她屋裡的易碎品都收好。”
“家裡的鏡子、還有所有反光的東西,能拆的都拆了,盛二小姐看不得自己的腿。”
“二姑爺在病床前給二小姐讀報,一讀就是一個多小時……我聽說,老爺也是經過這場變故,覺得他信得過,慢慢讓他進入公司。”
祝晴:“盛佩蓉來探望過嗎?”
“當然。”
和他們說的一樣,盛家兩姐妹的感情非常好。盛佩蓉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妹妹最聽姐姐的話,隻要她在,盛佩珊就會乖乖喝完一整碗藥。
“盛大小姐來得越來越少……”劉姨說,“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大家都說她住在石澳,是假的,她當時住在嘉諾安療養院。”
雖被陰霾籠罩,但盛佩珊到底沒有一蹶不振,慢慢地,她走出陰影。
又過去幾年,家裡終于迎來喜事,盛放出生了。
“我們是簽過保密協議的,不可以對外宣揚小少爺的存在。”
“反正孩子還小,瞞得住,等稍微大一些,老爺會在半島酒店擺百桌宴席,把小少爺介紹給大家。”
“二小姐告訴我,是因為那時候,她外甥女的事……”
說到這裡,劉姨憤慨道:“可是有什麼用呢?現在家裡出了這麼多事,狗仔都快把長焦鏡頭伸到少爺仔的房間裡了!”
昨天,盛家小少爺兒童房的三點鐘方向,有狗仔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