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盛佩蓉和程兆謙尚在襁褓中的千金離奇失蹤。
盛文昌擔心重蹈船王兒子被綁架撕票的慘案,當即封鎖消息,不允許任何人報警。
盛家在暗中追查,一切蛛絲馬迹都直接指向那個突然消失的司機黃阿水。
當他們帶着人趕到黃大仙下邨那間破敗的屋子時,黃阿水已經被燒成焦屍,屋子火場中,盛文昌撿起兩樣證物,一個是盛文昌在滿月禮那天親手為小外孫女戴上的羊脂玉墜,另外還有半截燒焦的嬰兒鞋幫,上面的精緻花紋是盛家二太覃麗珠為了讨好繼女親手繡上的。嬰孩與成人的骨骼含水量不同,連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遺骸早已與那張鐵皮床融為一體。
被問及那場火災,屋村居民三緘其口,這件事不了了之。直到多年後,有人酒後吐真言,原來那天喝得爛醉的司機獨自回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着——
這次真的要發達了!
“村屋居民之所以不敢提那場火災,是因為非法僭建問題,住戶私拉電線,一旦警方介入調查,影響到的就不隻是黃阿水一個人了。”
“所以,司機根本就沒有綁架那個孩子。”
“讓個死人背了二十年的黑鍋?”
何嘉兒在夜總會挖到的,也許就是這個塵封的真相。
“有沒有可能,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僅僅隻是一個案件?”
“司機‘綁架’案、壁爐白骨案、陳潮聲中毒……表面上看,完全不相關,但好像又有些關聯。”
曾詠珊捧着咖啡杯插進話題:“比電視上編的争産案要精彩多了。何嘉兒、陳潮聲、盛佩珊……這場豪門恩怨啊,下一個輪到誰?”
“這麼愛看電視。”黎叔卷起報紙敲她腦袋,“你要是不在警局當差,可以去無線電視藝員訓練班遞資料,學編劇理論。”
……
明天就是盛文昌百日遺囑宣讀的最後期限。
盡管盛佩珊尚未獲得保釋,但警方破例允許她回家一趟,當然,是在全副武裝的押送之下。
其實在審訊室裡,盛二小姐仍舊優雅安靜,甚至從容,但那雙眼睛卻暗淡無光。
她和律師的每一句對話被監控,盛佩珊似乎并不在意是否被定罪,從頭到尾,她隻交代了兩件事。
第一,盛佩蓉的病必須治,不計代價。
第二,給盛放安置一個穩妥的去處。
祝晴想不通。
盛佩珊默認了她與何嘉兒的交集,卻始終不願意說出實情,是為了隐瞞什麼?
既然她在等待警方找證據将自己定罪,那麼不管背負一條還是兩條人命,結局都是一樣的,又為什麼在提及是否殺害陳潮聲時堅決否認?
……
無數謎題若隐若現。
警方嚴密護送盛佩珊至半山盛家,全程戒備森嚴,不敢有絲毫松懈。
宣讀遺囑的時間還沒到,律師靜立在一旁,神色凝重,手中緊握那份密封文件袋。
盛佩珊坐在輪椅上,偏頭問劉姨:“小弟呢?”
“二姑爺生前給他定的卡丁車今天送到,小少爺剛才還在後院試車。”
整個盛家大廳籠罩在詭異的平靜中,警方分散在各處,每個人都繃緊神經。
祝晴和梁奇凱站在沙發一側,目光掃過廳内每一個細節。
茶幾上擺着的是盛佩珊與盛放平日裡慣用的專屬茶杯。
二小姐的杯子裡飄出紅茶香氣。
小少爺杯裡的則是兒童派對常見的雜果賓治,插上彩色吸管和小紙傘,附帶動物造型的小餅幹。
見警方突然到來,崔管家吩咐傭人:“茶都涼了,撤下去換一壺新的。”
盛佩珊擡手:“不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