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恍然大悟,然後一掌拍在她腦門上,教訓道:“原來你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當他們銅頭鐵骨呢,居然拿炮轟!”
“……我這不是,不是一時情急有失分寸嘛,再說我已經很注意了,我用的還是威力最小的炮彈呢!”
“先到空中觀察。”
“好。”
兩人揮動機械羽翼,重新回到高空,才發現七尋不知去向。
葉疏擰眉,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心焦,身邊響起風迅的驚叫聲:“那那那!在那呢?”
葉疏随着風迅指的方向看去,終于在巨眼盤繞的觸手間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太沖動了,怎麼能一個人到那麼危險的地方,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太沒有分寸了!”風迅痛聲欲泣,議正言辭道:“你等會兒一定要好好教育她,嗷——疼!”
葉疏好笑地賞了她一個腦殼蹦,“你兩半斤八兩,你好意思說她?”
風迅揉着腦袋,還想狡辯,葉疏直接開口打斷:“快去幫忙,真想讓七尋成怪物盤中餐啊?”
黑色的巨大觸手橫掃而過,沒有二十四界幻化出的飛梭,七尋隻能靠自己翻身躲過,然後借助唐橫刀的支撐力,在百米高的高空中,一躍跳到另一根觸手上。
這樣試過幾次,她已經從開始的忐忑害怕,到現在可以遊刃有餘地随着觸手忽上忽下,不時來一個高空飛躍,甚至是反擊,打亂觸手的攻擊。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這不要命的打法,把遠處朝這邊趕的葉疏和風迅吓得心驚肉跳。
七尋聚精會神地牽制住監察者,沒發現随着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監察者眼中的紅血絲也慢慢褪去。巨眼從癫狂中恢複點神志,粗大的觸手生出分肢,依附在原本的同生的觸手上,隐蔽住氣息,準備伺機而動。
女性的第六感總是很敏銳,而這一點在七尋身上得到了充分的證實。
觸手攻擊猛然密集的那一刻,七尋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迅速掃視着周圍,在觸手獠牙咬過來的那一瞬,立刻用唐橫刀擋下攻擊,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能躲過附生觸手噴出的毒液。
“嗯……”雙目辛辣地疼,七尋下意識伸手去碰,理智卻告訴她不能動。她努力撐開眼皮,眼眶中克制不住地溢出淚花,視線受阻,但這并不妨礙她逃跑。
藍色流光乍起,二十四界帶着七尋朝觸手上方的空隙逃去。
隻要越過上方,就能繞到巨眼後面……
看着獵物即将落入陷阱,巨眼瞳孔興奮地收放,所有觸手拔地而起般向上收攏追擊,可謂傾盡全力圍剿!
風迅那個暴脾氣,見七尋深陷危險,剛剛被葉疏敲出來的理智瞬間灰飛煙滅,她舉起槍炮,連氣都不帶喘地連續轟擊着巨眼,不停放着狠話。葉疏就沒那麼多廢話了,肩膀上的電球釋放出萬伏電壓,直壓監察者全身而去。
而即将被觸手包圍的七尋,卻在徹底進入包圍圈的前一刻,從觸手側面劈開了一道口子,又在幾秒鐘的下墜時間裡踩着飛梭逃出生天。
葉疏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七尋。她帶着七尋在前,風迅斷後,三人急速朝着教堂的方向奔去。
丢了獵物,巨眼暴怒,身後觸手瘋長,緊跟在三人身後追擊,風迅将其一一轟退。突然,大地震動,足有六人合抱的粗壯觸手破土而出,将風迅和葉疏她們分割開,阻斷住了風迅的退路。
風迅吓得臉色蒼白,愣是停在了半空。
“繞開!”
葉疏怒吼一聲,激得風迅瞬間回過神來,趕在觸手纏身的前一刻,順利沖進教堂。
這時,外面的天全然亮起,監察者的身影随着日光變得透明,如夢幻泡影般消失不見,而它遺留在人心中的夢魇,卻始終揮之不去。
昏暗的教堂寂靜無比,隻剩下三人的喘息聲。
七尋休息夠了,剛想從葉疏懷中掙脫出來,腦袋忽然一疼,“嘶……”
“知不知道你剛剛有多危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葉疏表情難看,差點爆粗口,卻見七尋捂着眼。
葉疏眉頭緊蹙,伸手正要去抓,七尋恰巧躲開,搞得她心中的火蹭蹭往上冒,她憋着火問:“眼睛怎麼了?”
“問你話呢!”
七尋被人掰過下巴,她本想含糊過去,但她了解葉疏,隐瞞隻會讓她更加生氣,于是在對方惱火之前,坦誠道:“感染了毒液。”
看着她這“老實巴交”的樣子,葉疏硬生生咽下嘴裡罵人的話,火冒三丈又忍不住心軟。她拉過七尋,想要看看,威脅道:“再躲一個試試。你敢亂來還不敢讓人看啊?”
七尋抿着唇,扭頭的動作一僵。她自知理虧,也不掙紮了,任她擺弄。
“疼嗎?”
“還好。”
葉疏小心撐起眼皮,發現隻是眼白血絲比較多,就沒有其他異常狀況了。
見七尋難耐的想要閉上眼睛,葉疏刮過她眼角的淚,“紅成這樣了還還好?疼得要死了是不是也說‘還好’?”
“……你知道……”
“我知道就不能問了?”
為避免再吃一記“闆栗”,七尋終于老實了,語氣平平:“疼死我了。”
“疼死你活該。”
“……”
葉疏掃了眼蹲在地上的風迅,差點就要在兩人腦袋上各敲一下,可一個傷患,另一個現在也沒惹事,師出無名,到最後也隻是嚼着棒棒糖,吐槽一句:“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