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啃掉一個蘿蔔,沈昱感覺體力恢複不少。
該幹正事了。
從空間裡扒拉出一個不起眼的大陶碗,提起木桶倒了一些水,沈昱拿到青年身邊。
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沈昱碎碎念開口:“兄弟,兄弟醒醒,醒醒……兄弟不要見怪,為了救命,我要把你衣服脫掉了啊……”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同意了。”沈昱說道。
秦宴似乎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不斷叫喊,他聽不真切。
送他回家的小戰士剛走。
他剛把退役補嘗的五十兩銀子交給阿爹。
阿爺張小菊就迫不及待的露出一副惡毒嘴臉:“秦宴你已經二十歲了,村子裡如同你一般大的哥兒都已經嫁人。你如今不但臉上有醜陋傷疤,腿也斷了。人周子玉那可是秀才爺,你配不上,就讓你二阿弟秦秀嫁去周家。”
“我們給你物色了村頭的劉拐子,雖然他家窮了一點,好歹能給你口飯吃,你就安心待嫁。”張小菊開口。
秦宴不可思議的看向張小菊:“阿爺,那劉拐子都已經四十了,還打死過夫郎,我不能嫁他。”
“何況,你們要把秀秀嫁給子玉,子玉不會答應的,我們感情很好。他信中說,今年我回來,我們就完婚。”秦宴據理力争。
秦宴阿爹吳蘭聽到大兒子的話怒斥道:“秦宴你腿斷了,還毀容了,周子玉不願意娶你,我們好說歹說才換上你二阿弟,你别胡鬧。”
“還是說你不想你阿弟好,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就見不得你弟弟好是不是。”吳蘭怒罵。
秦宴整個人都呆了,阿爹這話什麼意思,為什麼他不願意把未婚夫讓給二阿弟,就成狼心狗肺的東西。
門外,劉拐子帶着個闆車,準備把新夫郎帶回家。
秦宴看到後,怒火中燒,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這樣。
一把抓過家裡三叔生的最受爺爺阿爺寵愛的六弟,秦宴曆聲呵斥:“分家,我要分家,不然我就帶着六弟一起死。”
他要分家出去,他絕對不會嫁給一個四十歲的瘸子鳏夫……
沈昱看着眼前面色不愉的青年,額頭青筋都爆起來了,有那麼生氣嗎?
沈昱尴尬的開口道:“為了給你治療,兄弟你就别氣了,氣死了,豈不是虧了,你說是不是啊,我說的有道理吧……”
一邊絮絮叨叨,一邊迅速拉開對方腰帶,解開衣服,映入沈昱眼簾的是刺目的白,這皮膚,咋看着比小姑娘的還要好!
人看着清清瘦瘦,居然還有一層薄薄的腹肌。
好身材!
不像他,瘦的就快剩下骨頭了。
沈昱把對方腰帶抽出來,浸入水中,擰掉一些水,開始擦拭對方胸口,腋下,手心,額頭……
把青年衣服扒下來,蓋在腰腹間。
物理降溫對此時的青年來說,僅僅治标,并不治本。
這法子,有沒有效果還不知道。
想要治療青年,還是要去弄消炎退燒的草藥才行。
把青年鞋子脫掉,外褲扒拉下來,昏迷的青年,膚白貌美大長腿,可惜,左腿出現瑕疵。
無暇欣賞。
救人要緊。
青年斷掉的左小腿,紅腫充血,看上去很嚴重。
裡面可能已經化膿了,需要劃開引流。
夾闆固定的也不端正。
繼續這樣下去,青年這腿肯定保不住。
沈昱立刻解開夾闆,伸手捏了一下,斷骨應該被接過,但是位置沒有對正。這樣就算好了,很大概率會變成瘸子。
既然決定救人,那自然要盡善盡美。
沈昱看看茅草屋外面,太陽正中,應該是中午。
自己頭發有點短,這不是大問題。
就是衣服不搭,不能這樣走出去,容易被當成異端,讓人警惕,産生敵意。
沈昱從空間中拿出冬天的秋衣,這是他僅存的幾件幹淨衣服。
若是兩年前,他還有藥物,現在,啥東西都換成食物和水了。好在,對于藥草,奶奶是老中醫的沈昱,開藥方不行。
但是辨認一些草藥不是問題,每個暑假,他都去幫奶奶打下手,去挖草藥,處理草藥……
奶奶留下來的方子,醫術,草藥書,沈昱在最寒冷的冬季都舍不得燒。
以後在這個世界,就能派上用場。
把青年的褲子和衣服穿上,沈昱一米八六,這衣服居然也不小。
能穿,就是短了一小截。
問題不大。
火堆中的小鍋發出咕噜咕噜的冒泡聲,沈昱立刻走過去,黍米并未煮熟,不過黍米湯已經可以喝了。
拿起小鍋,小心把黍米湯倒入碗裡,吹涼。
沈昱把碗放在地上,把青年扶起來靠在懷裡開口道:“醒醒,醒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有沒有意識,我要給你喂點黍米湯,你要配合吞咽好不好……”
提醒完的沈昱,端起地上的黍米湯,遞到青年嘴邊,微微傾斜。
秦宴迷迷糊糊中,似乎聽到有人在耳邊喊讓他喝黍米湯。
他此時,渾身發軟發熱,連張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在發燒倒下那一刻,秦宴都準備放棄了。
因為受傷,被迫退役,回家後,家裡人根本不給他養傷。
爺爺父親拿走他的銀子,居然還想把他送去一個四十多歲的老鳏夫做小,秦宴當時暴起,差點就把爺爺的小孫子,阿爺的命根子弄死。
爺爺阿爺在他的威脅下,才迫不得已把他單獨分出去,也不在管他的死活,這和把他趕出家門也沒什麼區别。
原本很聽話的二阿弟和三弟四弟,沒一個為他說話。
以前這些人多看重他,現在這些人就有多厭惡他。甚至連曾經看重他的三叔等人,居然都對他充滿了怨恨!
拿他錢的時候一個個說的話都好聽,錢被拿走,居然就把他抛棄了。
還想賣掉他。
未婚夫,也跑來退婚,甯願娶他二阿弟。
秦宴心如死灰,衆叛親離,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家裡人要這樣對他?
但是當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這是秦宴聽過最好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