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的猝不及防。
豆大的雨點稀裡嘩啦落下,能見度隻有幾米。
沈昱盤坐在闆車上,他家油布大,在下雨時就垂挂下來,加上挖了排水溝,倒也不怕雨水濺進來。
秦宴不在,沈昱沒事幹。
拿出一個饅頭,夾上小蝦米,再來一碗粥……
吃飽喝足後,沈昱開始幹活。
一個不鏽鋼盆拿出來,面粉拿出來,雜糧粉拿出來,七分白面,三分雜糧。
老面揪成小塊,随後家糖加水開始揉。
一盆面,兩盆面。
沈昱揉了六盆面。
擺在邊上發酵。
沈昱撩開油布看了一眼外面,雨勢一點沒有見小。
暴雨中,秦宴和朝捕頭半個時辰後才到達鎮上。
朝捕頭看向秦宴開口道:“我送你回去吧。”
秦宴搖搖頭:“不用,你帶我去鎮上買一把油紙傘就行,妖蛇的事情比較重要。”
朝捕頭點點頭,馬車進入小鎮也被守門衛檢查。
秦宴撐着油紙傘,走入雜貨鋪,買了一個背簍,這才走向藥鋪。
現在藥鋪已經很難買到藥,不過買雄黃還是沒有問題的。
秦宴買了兩斤雄黃,五斤雄黃酒。
随後秦宴去了酒樓,兩隻烤雞,兩隻烤鴨,五斤熟牛肉帶走。
暴雨下,能見度極低,秦宴走的有些慢,這次離開,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回村了。
沈向南說過,一路向東,去天啟國,那裡元氣濃郁,可修仙。
他一個人無所謂,但是他有了小妖精,要活久一點。
秦宴走向營地,他也就鞋子有些濕了。
張家門口,老秦一家被轟出來。
秦小春扒拉着門口大喊:“張大生你不能這樣,我為你生哥兒生兒子,我為你操持家務,你怎麼能趕我出門,你這個混蛋,你從我家拿走多少錢,你怎麼這樣。”
之前秦宴寄回家的銀子不少,秦小春是張小菊唯一的哥兒,他對秦宴秦秀不怎麼樣,但是對自己生的唯一小哥兒,那還是挺大方的。
每次秦宴寄錢回家,張小菊總會拿出一小部分給自家哥兒送過來。
那些錢,都被秦小春拿去補貼夫家。
他這些年日子過的滋潤,少不了這方面的原因。
張大生拽着燒成傻子的小兒子張傑,和被休棄的大兒子張曦,一把推出去道:“我兄弟都有四五個孩子,你才生兩個孩子。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麼樣子,孩子都生了,居然被休回家。小兒子燒傻了,你也不知道,你當什麼夫郎。”
“趕緊滾,不然,直接把你賣掉。”張大生嫌棄罵道。
這老秦家昨晚來他們家,又吃又嫌棄,太嚣張了。
一個還沒有考上秀才的兒婿,真以為多厲害。
張大生邊上的年輕哥兒嬌聲說道:“表哥别氣,别氣,小春哥哥隻是愛補貼外家而已。小春哥哥你也知道如今世道不景氣,物價飛漲,小傑還燒傻了,小曦又被休七棄,表哥生氣也是正常。”
“隻要小春哥哥你把補貼外家的一百兩銀子拿回來,表哥必定會接你和小傑小曦回家的。”張大生表弟吳音笑着開口。
說完這個,吳英才對身邊的張大生道:“表哥,你别氣壞了身子不然怎麼照顧我和肚子裡的崽崽。”
聽到吳英的話,秦小春簡直要瘋了。
“你這個賤人啊,我好心收留無家可歸的你,你居然恩将仇報,搶我夫君。”秦小春沖上去撕吧吳英。
結果,自然被人高馬大的張大生一腳踹進雨中。
秦小春摔倒在雨中,全身都濕透了。
被趕到暴雨中的秦家人,麻木的看着秦小春,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張大生體格真的大。
秦家人欺軟怕硬,根本不敢上。
走到街角的秦宴看向巷子裡的鬧劇……
不是他有意偷聽,是這幾個人聲音太大,秦宴聽力好,遠遠就聽到秦小春和張曦的哭喊。
張大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和秦小春相安無事,是秦小春那時候好看,如今年紀大了,又沒有他的補貼。
加上張曦被休棄,張小傑燒傻了,來了一個比秦小春年輕漂亮的小哥兒,張大生自然知道怎麼選擇。
沒被賣掉,那不是張大生有良心,可能怕他,也可能是怕縣丞家那個外孫。
秦宴沒有多做停留,冒雨朝着山岙村營地走去。
希望錢主簿能早點做出決定。
朝捕頭帶着消息趕到衙門。
錢主簿看向快步沖進來的朝捕頭道:“怎麼樣,不是真的吧,我們不會這麼倒黴吧,妖獸怎麼能出現在我們這種小地方。”
朝捕頭露出一個快哭了的表情:“錢主簿,我看到了,多長我不知道,沒看到尾巴。但是我看到舌頭,那麼大,那麼大,比我人還大,吞幾個我肯定不成問題。”
“真是妖獸,那怎麼辦,怎麼辦,吳峰那個老東西,帶着家人跑路了。”錢主簿第一次不知所措。
這真不是他能解決的事情。
朝捕頭看向錢主簿道:“主簿這事情我們解決不了,立刻快馬加鞭,彙報縣裡,通知州府才行。”
錢主簿聽到後:“你說的對,你去,馬上帶人去縣城通知縣令,然後去州府,通知知府大人。”
朝捕頭也顧不上休息,這關系到清水鎮幾萬人性命。
秦宴穿行在雨幕中,走過碼頭,此時碼頭一個人都沒有。
踏入山岙村臨時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