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初扒下雲秀秀的手:“好,我不亂說了。”
最終大家選定了貨架旁邊的一塊空地,在這插了個牌子刻了“陵園”二字,然後挖了個坑把李喬小心地放了進去,還有他斷裂了的萬石弓。
郝漾和高雲成拿着鐵鍬站立大坑兩邊,大家看着李喬安詳的面孔突然又下不去那個手把土填回去。
“讓他安息吧。”霍知初說道。
一鍬一鍬土填回去,漸漸的,看不見李喬的臉了。
最後一抹土蓋上,一個微微凸起的小墳堆裡埋着一個朋友。
霍知初坐在地上,懷裡抱着一個木塊,手裡拿着一個鋒利的匕首,她一點一點仔細小心地刻下了李喬的名字,然後插在了土堆前,接着又拿出了紙錢燒了起來。
幾人在李喬的墳堆前坐下,給他燒着紙錢。
郝漾拿出一瓶酒和五個杯子,全部倒滿遞給大家。
五人舉杯,倒下。
高雲成突然站起身,說道:“李喬喜歡我做的檸檬烤雞翅,我去做點來。”
郝漾朝貨架的一個方向伸手,下一刻幾包辣條飛了過來。
郝漾撕開包裝,分給大家一人一根,剩下的全部放在了李喬的墳前。
“都給你了,你别跟我客氣。”他說。
“多燒點金元寶,别讓他在下面當窮鬼,怎麼着豪宅跑車得買上。”霍知初拿出好幾袋金元寶出來,分給大家一人一袋燒着。
“你先在下面探探路,要是不好跟我們拖個夢,我們盡量就不下去了。”孟瑤。
“那得好好探探,不是個好地方我們可不去。”郝漾笑道。
過了一會兒,高雲成端着滿滿一大碗烤雞翅過來了,放在了墳前。
大家就這麼安靜地坐在墳前看着墓碑上的“李喬”二字發呆。
身邊少了一個叽叽喳喳的人還有些不習慣呢。
“知初,你先出去找醫生看一下腿吧,别留下後遺症了。”雲秀秀對身邊的霍知初說道。
“我隻知道你腿傷着了,但什麼傷我不知道。是扭到了還是破皮出血?你别跟我說是骨折!”郝漾。
霍知初又摸了摸自己的左腿:“應該就是骨折。”
“那還不趕緊出去治!快快快,大家都出去!”郝漾說着帶着所有人出了空間。
大家不讓霍知初動,隻能坐在沙發上,然後郝漾去把醫生帶來。
不一會兒醫生就被帶來了,查看了霍知初左腿的情況。
“還好,不嚴重,我給你正個骨。”老爺子說着直接動手,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人家已經結束了。
“好了,平時好好修養,我走了,還有些病人等着我呢。”老爺子正完骨說完就走了,速度快到帶起一陣陣風,大家連“謝謝”都來不及說出口。
郝漾滿臉驚訝:“從哪裡來的老中醫?這麼牛?”
“前兩天被搜查隊伍帶回來的,特别厲害。”孟瑤說道。
霍知初摸了摸自己的腿,果然沒有不适的感覺了,就是感覺沒有還沒骨折之前那樣好,于是她調出系統頁面默念抽獎,把剛抽到的回血藥劑拿出來兩瓶喝了下去,頓時那骨頭相連之處有些隐隐發熱,好像在自我愈合。
“也不早了,我去做晚飯,大家今天早點休息吧。”高雲成說着走進廚房。
晚上。
因為李喬已經去世,郝漾和高雲成一個房間,霍知初自己一個房間。
“知初!郝漾!你們醒醒啊!”
郝漾緩緩睜開眼睛,眼前血紅一片,隐約之間看見滿臉是淚的雲秀秀在身邊。
周圍硝煙四起,到處都寫着“破敗”兩字。
郝漾轉過腦袋,旁邊躺着的是霍知初,可她渾身是血,胳膊都少了隻,身上到處傷,呼吸微弱,不仔細看微微起伏的胸膛就好像死了一樣。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郝漾費勁地擡起自己的手,隻看見半邊胳膊和一些突出的白骨和着鮮紅的血。
他的手……他的手怎麼沒了?
“秀……秀秀……”郝漾吃力地喊着雲秀秀的名字。
可雲秀秀好像聽不見,對着他們兩個一直哭,最後淚水漸漸不再湧出,可眼神卻越來越堅定,似乎下了什麼決心。
“我一定,一定要救回你們,知初,郝漾,對不起,這次我不能答應你們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了,我想讓你們活下來。”
雲秀秀的身體化作一粒粒乳白色光點融入霍知初和郝漾的身體裡,郝漾感覺到有血肉重新在骨頭上長出,可看雲秀秀的身體卻逐漸消失,最終隻留下一抹蒼白的微笑融入風中再也不見。
“再見。”
這是雲秀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飄渺入風中難以聽見。
“秀秀!!!”郝漾大喊一聲,從床上坐起,一邊喘着大氣一邊渾身往外冒着冷汗。
高雲成一驚,醒了過來。
“怎麼了?做噩夢了?吓我一跳。”高雲成輕撫着自己的胸膛,他能清晰聽見自己飛快跳動的心跳聲。
郝漾看了看四周,是睡覺的房間,身邊是高雲成,不是什麼廢墟,知初和秀秀好好的沒有事都在睡覺。
郝漾松了口氣:“沒事,你睡吧,就是做了個噩夢,我去上個廁所。”說着走下床走進了衛生間。
高雲成看着衛生間,眉頭微皺。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郝漾這樣很奇怪。
但高雲成抵擋不住困意,又漸漸睡去了。
郝漾從衛生間裡出來,走到了床邊,看着天邊的明月好像化成了李喬的臉。
“喂,死胖子,又做噩夢了?不會又是夢見我死了吧?”
郝漾鼻子一酸。
死瘦子,這次不是你,是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