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漾撲在窗邊往外看去,什麼也沒看到,隻有牆壁上留了一些白白的絲絮。
郝漾突然有些心慌,想讓霍知初和柳希趕緊回來,基地恐怕是要出大事了,可是……他現在又沒法聯系上她們,根本不知道她們在哪兒。
郝漾回到床邊坐下,猶豫了一會兒又立刻起身。
現在塗爺爺和英姐是副基地長,他要去告訴他們陶江出現了,可能要對基地做不利的事,其餘的他不會多說。
從當天夜裡開始,整個基地都進入了作戰狀态,巡邏人數增加,但休息的也不能夠安心,就比如郝漾,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了醒,醒了睡,接着又醒,就這麼焦灼地一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
郝漾盯着兩個大黑眼圈出了屋子,這一夜基地内也有很多人沒睡好,一眼望去,竟然全是黑眼圈。
“郝隊長,這陶江什麼時候來啊?”有人走上前問。
有了一個開頭,就有許多人圍了上去。
“對啊,他,他有說什麼時候來嗎?我們這一晚上都沒睡好,該不會他就是騙我們的吧?”
“就是啊!騙我們!讓我們都睡不好,精神恍惚,然後他又不來,單純折磨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郝漾一晚上,不,其實是很多個晚上都沒休息好了,現在聽着這些頭都大了,但他還是耐着性子。
他說:“各位冷靜,不管他要不要來,我們都要做好防範,以免哪天他們真的來了我們卻什麼準備也沒有!還有,現在基地内巡邏的人數已經達兩千人,其他人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有事巡邏隊的人員肯定會第一時間叫醒大家的,大家不要太憂慮了!”
雖然郝漾這麼說了,大家還是很擔心,圍在郝漾身邊不肯散去,問題不斷。
“各位,各位!都聽我說!你們與其現在把我圍住不如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以免陶江他們突襲!我們現在很弱嗎?你們到底在怕什麼?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害怕下去,那不用防範了,死的隻能是我們,不會有别人!”郝漾的語氣也有些不耐了,說的他口幹舌燥的。
大家見郝漾似乎是生氣了,也紛紛安靜下來。
郝隊長一直以好脾氣著稱,可是現在卻冷着臉不耐煩,明顯就是生氣了。
可是也有不合群的聲音冒了出來——
“陶江說了郝隊長你去死就行了,不想讓人家來對付整個基地郝隊長你去死呗!非得搭上我們所有人幹什麼?”
所有人都看向了說話的人,雖然有些人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也不敢說出來,一事覺得這樣不好,二是人家郝漾就在這,當着面說太不是人了,可他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人當着所有人的面就說出了這樣的話。
有人不禁說道:“你該慶幸基地長現在不在,不然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那人被大家盯得渾身不自在,可一想到自己的話也沒錯啊,立刻挺直了腰杆,理直氣壯地說道:“我說錯了嗎?明明人家已經告訴我們解決方法了,還要一拖再拖,幾個月過去了,世界有什麼變化嗎?再說了,隻要死一個人就可以活大家,上哪兒找這麼好的買賣?而且,而且,我們可以給郝隊長立碑,歌頌他的功德,也不算白死了!”
話音剛落,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把人踹倒在地,接着按着那人就狂揍,嘴裡還念叨着:“讓你嘴賤!讓你嘴賤!就你有能耐就你聰明啊?說得這麼輕巧,你怎麼不去死呢?嗯?你咋不去死?!”
這人正是霍知初他們當初被打劫然後反給他們食物最終來基地投奔的人,他當初一路背着自己已經死了的兒子,把兒子埋在了基地的陵園裡。
那人被揍懵了,滿臉是血,也忘了自己還有異能,也沒反抗,就這麼呆呆地挨着揍,最後要不是旁人等了會兒說“算了算了”把人拉起來了他還得挨揍。
郝漾也沒有阻止他打人,說實話,他聽了這些話很不開心。
自己願意犧牲去救大家那是一回事,被逼着道德綁架去救大家那是另一回事。
挨揍的被人扶起來後一時間大腦還沒轉過彎來,等反應過來時剛想破口大罵,郝漾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郝漾冷聲道:“自己滾去醫務室,别在這逼逼賴賴,小心你另一顆門牙也保不住。”
沒錯,他被打掉了一顆門牙,還剩一顆大門牙在風中搖搖欲墜。
那人沒見過郝漾這樣子,加上他現在的眼神卻是有些可怕,那人捂着自己的嘴就跑了。
郝漾掃了眼衆人,又道:“不管你們怎麼想的,從今天開始不要說到我面前,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别來教我做事。”說完郝漾轉身就走了,沒人看見他濕潤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手。
出手打人的男人多看了兩眼郝漾的背影,有些擔心。
唉,為什麼總是好人面臨這樣的局面?
基地長,你快回來吧,郝隊長一個人估計撐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