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保持着面上的嚴肅,但祁父還是忍不住叫了一大桌子慶功宴,什麼叔叔阿姨亂七八糟的親戚朋友全都叫了過來,看着那些輪番上陣詢問自己成績和心得的親戚們,祁鶴社恐犯到差點想從飯店樓上跳下去。
不過好處就是祁鶴順手收了一大堆紅包,一躍成為親戚們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祁父雖然還是不太滿意祁鶴養季承淮這隻獸人這件事,但想到他這幾個月的變化,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将之前就搞定的戶口本遞給了祁鶴。
塵埃落定,萬事皆妥當,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下了,祁鶴捏着手裡的戶口本,終于難得真心實意地叫了祁父一聲“爹”。
除了陳斯珏這個超級無敵自來熟以外,祁鶴幾乎斷掉了從前所有的社交,考完了試又順利拿到畢業證,一身輕松的他終于又能安心宅家裡和季承淮蹭毛毛了。
眼見着新聞報道上說的雙子座流星雨時間越來越近,祁鶴打包好自駕需要的洗漱用品換洗衣物後,帶上季承淮和他的身份證戶口本直接說走就走。
“咱們不着急趕路,我搜了一下攻略,沿途有好幾個比較漂亮的小鎮和景點什麼的,我們邊走邊玩,隻要在最後淩晨之前趕到岐山就好了。”
新聞最後給定的時間是四天後的淩晨,祁鶴已經提前預約好了天文台的位置,隻要在流星雨降落之前趕到就好。
“好。”
坐在後排的季承淮眼睛亮晶晶的,手扒着窗戶往外邊看,他上輩子後面的時間裡其實報複性地去了很多地方,但都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那些美麗的景色除了感歎兩聲好看以外便也沒了别的情緒。
原來隻有和想要的人一起旅遊才是快樂的。
身後收好的尾巴忍不住輕輕晃動起來,季承淮難得抱了些小孩子心性地想,到時候見到流星了,該許什麼願呢?
願望有太多,數來數去都是圍繞着祁鶴的,如果一定隻能選一個願望的話,那季承淮隻祈願祁鶴可以一直留在這個世界。
隻要…隻要能留在這裡就好,剩下的自己都可以做到,隻要祁鶴别回去。
隻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又或許是先前諸事順遂的代價,他們的車在流星雨降臨前的幾個小時裡抛錨在了路邊的某個不知名沿海小鎮。
祁鶴真是沒想到這檔豪車居然還能有抛錨的這一天,心裡嚴重譴責了一秒質量和價格不對等後撥通了維修電話,但這裡實在是太偏,維修員過來都要一兩個小時,更别提在預定時間内趕到岐山了。
在得知車抛錨的那一刻,季承淮心底的壞情緒又波濤湧上來。
太讨厭了,這個世界為什麼要這麼讨厭,這麼針對他,連一丁點的快樂和幸福都施舍不下來,他隻是想…貪心地許個願而已。
身後的尾巴煩躁地左甩右甩,他看着祁鶴打開車前蓋對着發動機研究半天,最後還是沒轍。
“怎麼辦?”
“什麼?”
衣角被扯了扯,祁鶴回過頭就瞧見了季承淮委屈得要哭出來的表情。
“流星雨,怎麼辦?”
“噗”一聲笑出來,祁鶴伸手使勁搓了搓委屈小狗的臉,把狗搓得懵了一下。
“那還能怎麼辦,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來吧?我們找個燒烤攤,吃點東西,然後去海邊轉轉,吹吹海風。”
計劃泡湯後祁鶴也沒有很焦躁,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等來了道路救援之後就将車交給了他們,轉身背着季承淮慢悠悠地沿着無人的公路上走。
“沒關系的,别傷心,流星雨錯過了就錯過了嘛,反正除了雙子座,不是還有金牛座處女座雙魚座麼?總會有流星雨的。”
夏夜的海風格外涼爽,季承淮環着祁鶴的脖子,身體緊緊地貼着,感受着祁鶴沉穩的心跳,焦躁的心竟然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看,其實這裡也挺好的,海邊多好玩啊,天上的星星也有很多呢,我們可以脫掉鞋在沙灘上散步,走累了就躺下來看星星。”
“錯過的流星雨下一次回來又要等一千年,我們肯定看不到了,但是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流星雨的,我們拉鈎吧,我答應你,未來要是再有流星雨,我還帶你去看,我們拉鈎。”祁鶴笑着将背着的小狗往上送了一下。
“……好。”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我你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