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哥兒沒錯。”
梅清雪又給了明笙之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敏姐兒打的。”
旋即梅清雪回頭牽住明舒的手,說:“舒哥兒,我們走。”
梅清雪帶着明舒離開房間,解自熙也跟上去,彼時,明敏也聽到動靜跑進來,見二人神色,心口一緊,擔憂道:“母親,兄長,這是怎麼了?”
梅清雪搖搖頭,這時明舒抱臂,驟然止步,皺着眉頭道:“母親,我好疼。”
“舒哥兒,你哪裡疼?”
“兄長,你還好嗎?”
明舒面色痛苦,許久呢喃道:“我背好疼......父親,求您莫要再打我了。”
他的聲音很小,若非梅清雪細心,恐怕捕捉不到,思及明舒的話,梅清雪聯想适才的畫面,突然明白為何明舒一臉驚恐。
“解小公子,可否請你幫一個忙?”
解自熙:“夫人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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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内屋出來,解自熙神色猶豫,欲言又止。
梅清雪皺眉:“解小公子,舒哥兒他......”
明敏急切道:“解公子,兄長到底怎麼了?”
解自熙别開眼,不忍看到梅清雪受傷,盡可能放緩語氣:“夫人,明公子後背有很多斑駁交錯的鞭痕,有新傷,亦有陳年舊傷,這些傷痕不淺,也不知明公子是如何忍受疼痛的。”
此言一出,梅清雪和明敏俱是愣在原地,渾身冰涼。
明敏匪夷所思,艱難張嘴:“兄長後背為何有傷痕?是誰打的......”
在明府,除了明笙之還有誰?
明敏扭頭看向梅清雪,聲音顫抖:“母親,是、是父親。”
梅清雪閉了閉眼,深覺方才的兩巴掌打少了,這一刻,梅清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憎恨,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去看看。”明敏心疼道。
解自熙攔住明敏,鄭重道:“明小姐,明公子不想你們知道,他怕吓到你們。”
“兄長......”明敏雙眼濕潤,酸澀心疼的淚水滾落,她撲進梅清雪的懷裡,哽咽道,“母親,父親為何要打兄長?他怎麼那麼狠心?”
“兄長到底受了多少苦?就算要管教也不是這樣管教的。”
梅清雪一言不發,隻握緊了手,眼圈發紅,心如刀割,恨不得弄死明笙之。
舒哥兒。
明笙之,你怎麼敢的?!
解自熙不動聲色注視梅清雪,眼底透出淡淡陰翳。
明舒從内屋裡出來,扭着頭避開梅清雪的視線,姿态局促不安。
明敏仰頭:“兄長,你還疼不疼?”
明舒回眸微笑:“妹妹,我沒事了。”
明敏:“真的嗎?”
明舒點頭,對解自熙道:“解公子,多謝。”适才明舒心頭被恐懼籠罩,已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幸好解自熙為他辯解,可是父親......卻不相信。
解自熙低聲道:“無妨。”
明舒虛弱道:“母親,我想好好休息。”
明敏:“兄長,我能不能留下來陪陪你?”
“不用了。”
梅清雪柔聲道:“舒哥兒你好生歇息,我們走吧。”
明舒感受到梅清雪的溫柔,那些不安疼痛漸漸消弭。
梅清雪三人出室,梅清雪讓青蘿送明敏回了院子,她則送解自熙去見崔夫人,眼下宴席差不多散了。
“解公子,真的很感謝你,方才的事還望小公子切莫聲張,拜托了。”
解自熙:“我知道,此事我定三緘其口。”
梅清雪莫名有些難為情,她扶了扶額頭,眉眼憂傷:“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解自熙:“夫人,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何況方才是我失禮了,情況緊急,我才闖了進去。”
“不怪你。”
踟蹰片刻,解自熙輕聲道:“夫人,您還好嗎?”
梅清雪勉強笑擠出一個笑。
解自熙小心翼翼道:“......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梅清雪擡頭望天,答非所問:“今日的天氣委實好,春光明媚,解小公子,你知道麼?我那院裡梅花樹的枝桠都長到外面去了。”
解自熙直直凝視梅清雪,心情歡喜又難過,這世間因果當真詭谲多變,但好在他等到了希冀已久的結果。
思及此,解自熙伸出蠢蠢欲動的手,意欲去撫平梅清雪憂愁的眉眼,可他還是克制住了。
在梅清雪看回來時,解自熙收斂眼底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