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笙之到底是懷恨在心,在他們走後就通知衙門的人抓走解自熙,以明笙之的性子,定不會讓解自熙在牢獄裡好過。
梅清雪前往崔府将此事告訴崔夫人,崔夫人立刻着人去鎮撫司通知崔焰。
崔焰上頭有錦衣衛指揮使,以崔焰的身份地位加上事出有因,應當能盡快解自熙從牢裡保出來。
但過了三日,解自熙才從牢房裡出來,梅清雪沒有去接他,梅舒去了。
梅舒回府後,梅清雪詢問道:“自熙他還好嗎?”
梅舒皺眉,愧疚道:“瘦了一圈,氣色也不大好,解兄還跛了腳,走路都很艱難,他雖然不肯明說,可我知道他在牢裡受了苦。”
梅清雪:“大夫可看過了?”
“看過了,傷筋動骨起碼一百天。”梅舒認為自己有責任,“母親,我打算好生照顧解兄,是兒子的錯,沒有保護好您。”
明笙之來糾纏時,他這個做兒子的竟然不在,幸好解自熙替他護住母親,否則梅舒寝食難安。
而且就算梅舒在場,他也無法動手,明笙之到底是他的父親,他承蒙父親多年養育之恩。
解自熙打得好。
梅清雪:“莫要這樣說,誰知道明笙之糾纏不休。”
“母親。”梅敏跑回來,“我請了四個護院的高手回來,以後您要是再出門就帶上他們,這樣父親肯定就不敢再對您動手動腳了。”
言畢,梅敏拍拍手,四個健碩高大的男人就從外面走進來,身闆挺拔,氣場沉穩,面相亦是兇惡,他們異口同聲道:“見過夫人。”
梅敏道:“母親,我測試過了,他們四個身手完全不輸錦衣衛,甚至更甚一籌。”
起初梅敏得知明笙之糾纏一事,就想讓崔焰從錦衣衛裡調幾人過來保護梅清雪,梅清雪知曉梅敏想法後立刻制止。
錦衣衛可是皇帝的人,若讓人發現崔焰以公徇私,那他地位前途不保。
梅清雪打量這四人,若帶他們出去,引人注目不說,還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還是高門主母。
這四人就此待在梅府當護院。
梅舒再去探望解自熙時,梅清雪讓他捎上幾樣貴重補藥,叮囑梅舒讓他不要說是自己給的。
梅敏也過去探望感謝。
因明笙之一事,這幾天梅清雪未再出門,兀自待在屋裡看些遊記話本,找書時她在畫架翻到一個長盒,盒中是躺着一副畫卷,攤開一看,是自己的畫像。
是當時踏青是解自熙為她所畫。
梅清雪收好畫,連盒帶畫壓入箱底。
五天後,梅清雪收到回帖,備好束脩六禮,遂帶上梅舒和梅敏去往南山。
南山在京城二十裡開外,那位精通書畫的大師鄧先生便在南山隐居。
抵達南山後,梅清雪攜禮登門拜訪,鄧先生年過四十,儒雅風緻,見過梅舒和其畫作後,又讓梅舒畫了一幅畫。
鄧先生很滿意,張口就收下梅舒這個學生。
行過拜師禮,遞了六禮,梅舒就正式成為鄧先生的學生,以後跟着先生學書畫。
鄧先生表示自己雖隐居于此,但偶爾心血來潮便會外出雲遊,梅舒既成了他的徒弟,那自然要跟着他一起遊曆。
先生還說過些日子他就要出遠門了。
聽言,梅舒看向梅清雪,他不想離母親太遠。
梅清雪安慰梅舒,隻是出去雲遊,又不是一去不回,何況跟着先生出去,還可以開拓眼界,也隻有見過外面的秀麗山河,才能在紙上繪畫出美輪美奂的景色。
梅清雪期待梅舒學成歸來。
梅清雪開明包容的态度漸漸打消了梅舒的不安和猶豫,他堅定了内心想法。
而梅敏則是依依不舍。
從南山回來,一家人就開始為梅舒收拾行囊和細軟,後日梅舒就要去南山住了。
在去之前,梅清雪擔憂梅舒的病,遂前往崔府,請崔老先生複診一次,老先生說梅舒身心狀态良好,隻要不再碰到什麼糟污的事,不會再複發。
梅清雪很高興,連忙感謝老先生,老先生眼尖,發覺梅清雪似乎眉眼有幾分郁色,問道:“最近身體如何?”
梅清雪:“挺好的。”
“睡眠如何?”
“有時難以入眠。”
梅舒面色擔憂。
崔老先生給她号脈,脈象沉澀。
“欸,上回見你面色紅潤,脈象平穩,怎麼沒幾天過去這脈象就不對勁了?你莫非在憂心你那前夫的事?”
解自熙毆打明笙之進牢一事,老先生有所耳聞。
梅舒:“母親,你若有煩心事就和兒子說。”
梅清雪:“不是,就是田莊鋪子裡的事。”
老先生道:“記住我的話,切勿多思多慮,心情要通暢豁達,人開心了,才活得好活得久。”
梅清雪:“老先生說得是。”隻是豁達,她委實有些做不到。
從老先生院裡出來,梅舒道:“母親,我去瞧瞧解兄。”
梅清雪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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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至院中,梅舒就見解自熙杵着拐杖在院子裡走動。
梅舒忙不疊過去:“解兄,你怎麼就開始走動了?當心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