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氣息全亂套了。
溪水潺潺,解自熙濕淋淋的睫毛漸漸幹爽,他頂着一張绯紅的臉蹲在溪水邊洗一張繡了梅花的帕子。
腿尚且有些麻,洗幹淨帕子起來時解自熙身姿不穩,下意識發出含糊不清的“哎呦”氣音。
動靜引起梅清雪注意,她回頭見狀,也顧不上什麼,忙不疊過去扶住他。
眨眼間,少年軀體上的灼熱一下子透過衣料傳遞到她手中,依稀間,她聞到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梅清雪手指微微蜷縮,腦海中浮現适才的畫面——
初初聽到解自熙的請求,梅清雪心中震撼,宛如古闆迂腐的女夫子見到自己的學生公然在學堂上調戲她,她活了半輩子也未曾見過這種陣仗——
在野外......
他簡直像是沒有了羞恥心。
梅清雪自是害臊,一張沉靜的臉險些瓦解,她不想,解自熙雖失落,卻未曾央求勉強,竟是原地自給自足。
梅清雪避嫌似的走開,忽而,解自熙啞聲開口,讓她不要走太遠,她被迫停止腳步,背過身聽到了那充滿情/欲的、急促的、激烈的低喘聲。
分明和他有一段距離,可作為旁觀者,梅清雪卻有種解自熙貼在耳邊喘息的錯覺,耳膜被那聲音搔得出奇的癢。
梅清雪臉燙,度日如年,不知過去多久,隻聽到他一聲壓抑的呼吸,緊接着他開口借帕子。
當真是個無理的毛頭小子,不要臉。
“你自己沒有嗎?”
“沒有。”他理直氣壯說。
梅清雪無奈,隻好拿出帕子,解自熙嘶啞地笑了一下,說自己衣冠不整實在不方便,還勞煩她過來一趟。
梅清雪閉了閉眼,背着身倒走,估摸着距離停下舉起帕子。
帕子被扯走,梅清雪馬上走開。
“夫人。”他滾動喉結,眼尾濕紅,汗水淋漓,下巴滑落一滴滾燙的汗水,倒映出梅清雪的身影。
他衣襟略微敞開,露出精緻的鎖骨。
“何事?”眼下這情形同解自熙說話,梅清雪心下有些不自然。
“你叫我一聲好麼?”
“......自熙。”
解自熙吐氣,身體緊繃。
“再叫一聲。”解自熙的聲線充滿蠱惑。
梅清雪嘴唇發麻:“自熙。”
須臾的沉默後,一下悶悶的哼聲散逸開來,撩過梅清雪的耳畔。
“多謝夫人。”解自熙的嗓音啞到極緻,好似喉嚨裡磨着沙礫,磁性誘惑,聽得人臉紅。
頓了頓,梅清雪回過神,說:“......還好嗎?”
解自熙感覺到身邊的梅清雪,立刻依着她,像沒了骨頭似的,眯着迷離濕潤的眼睛,額角的汗水滴落,鬓發黏在臉側。
他半阖着眼,上下喘息了一會兒,吐息落在梅清雪脖頸處,低低說:“夫人,洗帕子已經耗光了我剩餘的力氣,接下來隻能拜托夫人攙扶我了。”
嗓音暗啞,如同裹了一團暗火,裡面知足的情欲尚未完全消弭。
“夫人,這回你不許再拒絕我了,我是你的人,你要對我負責。”他說着,耳鬓厮磨般的喃語。
“嗯。”她輕聲。
解自熙注視梅清雪冷淡清豔的臉龐,好想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可曾有渴望過他?
想了想他道:“夫人,我的吻技可有長進?你還未回答我舒不舒服。”
靜默片刻,梅清雪略顯僵硬地點了點頭。
解自熙眉眼一彎,仰頭偷親了她下巴一下。
“我好開心。”他歡悅道。
梅清雪扶着解自熙離開。
今兒上山,并未騎馬,而是步行。
入夜,清涼的風吹着。
軒窗被敲響,梅清雪睜開眼睛,小心翼翼挪開女兒的手臂,蹑手蹑腳來到窗台邊。
“夫人,我可以進來嗎?”解自熙小聲詢問道。
梅清雪:“不可以,敏姐兒今兒在這。”
解自熙低落片刻,又說:“那夫人能出來嗎?”
“我要睡覺了。”梅清雪委婉道。
解自熙锲而不舍:“出來嘛。”他帶了些撒嬌的語調,“我想和夫人說說話,不然我睡不着。”
“就一會兒。”梅清雪說。
“嗯,就一會兒了。”
梅清雪輕輕開窗,月色與解自熙一道映入眼簾,他伸出手,梅清雪将一隻手搭在他掌心,另一隻手攥住窗框,起身翻過窗戶,誰知剛坐在窗台上,解自熙就掬住她的腰,将她抱下來。
梅清雪下意識勾住他的脖頸,腳尖落地後,二人隐身在暗處,梅清雪背靠牆,面前是解自熙,他望着她不說話。
梅清雪想了想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解自熙眼神晦暗,挑起她一縷垂落的長發放在鼻間嗅聞,道:“夫人用了什麼沐浴,好香。”
“就是尋常的香胰子,裡面加了些草藥和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