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意思是?”
“祭司将我看顧的緊,現下隻有你能平安走動,我要你去到主城區第四棟的白樓,和城外十公裡處的沙洲,跳過越冬直接和他們接洽,他們這些年做了多少,決定了我們是否能在三日後活下來。”
謝魚擡頭仰視着她,語調與神情都分外平靜,明明是決定生死的大事,她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慌亂。
她不是泥土塑像的神女,她是掙紮但堅定的謝魚。
虞鸢:“我白日裡去了沙洲,眼下隻需帶着回信去白樓找接信之人即可。”
謝魚微怔,随即慎重點頭。
她不宜在此久留,說完這些後便離開了。
虞鸢帶着雲星所給的那封信,和謝微避開守将走上主城區的街道。
千月的位置很好找,回南城内主幹道分布嚴謹規整,二人自城門向裡數,在第四間白樓處停下。
純白的樓閣上沒有任何點綴,樓前嚴絲合縫地掩上一道木門,牆體上隻虛虛地開了扇玻璃窗,被暮色四合的夕陽折射出淺色的暖光,倒顯得冰冷的白樓也沒有那麼不近人情了。
虞鸢踮起腳尖趴在窗前向内探去,屋裡坐着三人,約莫三十歲的女性,二十出頭的青年,還有在審判日見過的千月,她此行的目标。
守将尚未巡邏至此,屋内幾人卻是發現了窗外的動靜,紛紛面露驚恐之色,又不敢大聲喧嘩,隻能張大嘴瞪着她。
千月眼尖,認出他們的身份,她先是稍稍擡手示意其餘人安心,思索片刻後起身走到門前,随着她的動作,本不該由城中子民自行打開的木門,就這樣在虞鸢面前大敞四開了。
“外鄉的客人,你來尋我是為何?”她側身把二人迎進屋内,合上門悄聲問道。
“雲星托我把這個帶給你。”虞鸢也不賣關子,直接從袖中抽出信遞了過去。
千月臉上原先還有防備之色,卻在看見信的刹那消失殆盡,她略顯失态地攥住虞鸢的衣袖:“他還好嗎?”
虞鸢輕輕拍了她的手安慰說:“他無事,不必憂心。”
千月不住地撫過胸口,接過信的瞬間,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胸腔中噗通跳動,她甚至不敢直接拆開這封綠洲寄來的信件,直到聽見那聲“無事”,她才心神稍安,喃喃道:“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虞鸢沒有催促,等她平複下來後才提醒了一句:“姑娘,他說信中載有城外綠洲的布局和作息,這對你們應當很重要。”
“啊。”千月如夢初醒,忙招呼她坐下,“是,是的。”
謝微見她觀看信時的目光躲閃,輕笑了聲:“千月姑娘,你不必避着我們,回南城的情況,你在破曉查探多年應當不用我再介紹,城外綠洲暫且由雲星統領,本該暫無危險,但先賢提前回來了,現下城内局勢撲朔迷離,難說他不會再度接管那座用以研發雷火珠的綠洲,是以……”
他頓了片刻,“我們需要合作,需要你告訴我們,破曉在回南城立足的這麼多年,根系究竟蔓延到了哪裡,信中又寫了什麼。”
比起城主的不通人情,謝微的言辭堪稱懇切。他話音剛落,千月手中信“啪嗒”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