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晝此刻已無力回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狂奔過了。
身後不斷有箭矢落地的聲音,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林青萍的裙角被定在地上,林青萍猛地停下,将雲晝往前一推“跑,用力跑,不要回頭看!”
雲晝閉上眼睛,一咬牙,狂奔的速度更快了,跑,跑快些,再快些!要去找王爺!!
林青萍見雲晝跑開,她轉身看向身後,身後一人騎于馬上,帶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身穿黑衣之人舉起手中的弓箭,将箭頭對準林青萍,箭矢向林青萍胸口飛去,林青萍立馬蹲下,然後倒地翻滾,裙擺斷裂,地上被箭矢定着一截布料。
月光下,林青萍裸露的小腿格外顯眼,黑衣人發出一聲冷哼,将箭矢對準林青萍的腳踝,黑衣人的聲音如同鬼魅“給你十息時間逃跑。”
林青萍看着将弓拉滿的黑衣人,她衣袖下的拳頭握緊,一步一步走向黑衣人。
見林青萍不跑反而向自己走來,黑衣人笑出聲“王妃是見無路可逃,打算澀誘我,放你一條生路嗎?”
林青萍将臉仰起,忍住惡心,反問道:“難道我的姿色不足讓大俠心軟放我一條生路嗎?”
黑衣人将弓放下,俯身擡手向林青萍的臉頰摸去。
就是現在,林青萍眸光一動,将手中的石頭狠狠砸向馬腿,趁馬受驚擡腿之時,果斷将頭上的發簪取下,猛地紮入黑衣人的手臂。
“你找死!”黑衣人翻身下馬,将身側佩劍拔出,正要刺向林青萍,林青萍将另一隻手中的沙土扔向黑衣人眼睛。
扔出沙土後林青萍轉身就跑,黑衣人帶了面具,估計能為他擋下一些沙土,過不了一會肯定可以追上來。
林青萍一路狂奔一路想對策,她将發髻上的另一支發簪取下,緊緊捏在手中。
約莫跑了一炷香的時間,身後的腳步聲逼近。
“你死定了!”黑衣人将手中長劍擲出,長劍穿透林青萍的右肩,林青萍吃痛倒在地上,手中的發簪也因林青萍肩膀受傷而從手中脫落,林青萍掙紮着坐起來。
她伸出左手捂住傷口,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不消片刻,鮮血便将林青萍胸前衣袍染得血紅。
鮮血順着林青萍的手心流到手腕,黑衣人已行至林青萍身後,他将長劍從林青萍肩膀拔出,血肉與劍刃摩擦的聲音在林青萍腦海中無限放大,更多鮮血從林青萍肩膀處湧出,鮮血順着掌心不斷流下,在手腕上帶手串的地方停住,淡黃色的手串被侵潤成紅色。
黑衣人将長劍高高舉起,對準林青萍的左背心髒處狠狠刺下。
林青萍閉上眼,迎接死亡的到來。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林青萍睜眼,痛苦的扭頭想看身後情況。
一身紅黑配色的衣衫映入眼簾,林青萍費力擡頭,看到兩股沒有發繩綁住卻沒有散開的發辮,林青萍眼睛一熱,輕聲呢喃“顧寒鳴……”
林青萍心下一松,那股硬撐的氣便散去,林青萍感覺喉頭一腥,眼前布滿血霧。
在林青萍的肩膀與地面接觸前,一雙大手将林青萍攬住,鮮血滴向那雙白皙骨節分明的手。
顧寒鳴将林青萍擁在懷裡,他右手将林青萍攬住,然後将左手擡起,左手手心攤開,手心盡是林青萍傷口處湧出的鮮血。
鮮血一點點從顧寒鳴的掌心消失,他的眼睛變得血紅,他将手心貼到林青萍傷口處,傷口處似被凍住般,鮮血不再流出。
黑衣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握劍的手一軟,他身前被劍刺了胸口的那個人,沒事人一般将劍從自己胸口拔出。
站着的顧寒鳴将劍握在手裡,微微偏頭,眼睛變為血紅色。
顧寒鳴嘴角的笑容不斷擴大“現在是你的死期到了。”
黑衣人伸手摸向腰間,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想找什麼?”
黑衣人驚恐回頭,身後還站着第三個穿紅黑色衣衫的人,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黑衣人準備摸的長鞭。
黑衣人眼見無法逃脫,伸舌頂了頂藏在牙槽内的的毒藥,準備将藥丸咬破,卻見眼前紅光一閃,黑衣人的下巴便被卸下。
“想自盡?”
黑衣人眼前被一張陰森的臉填滿,他想發出聲音卻被掐住喉嚨。
“現在,為你的所作所為贖罪。”
黑衣人的雙手被自己的長鞭縛住,他的皮肉被自己的長劍劃開,不時有軟物落地的聲音傳來,黑衣人目眦欲裂,卻發不出一絲哀嚎。
沾着紅色肉渣的骨架落地,骨頭相撞的聲音響起。
地上爬滿淡黃色的粘稠物,片刻後,地上隻餘塵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的蹤迹。
抱住林青萍的顧寒鳴垂首吻向林青萍的額頭,然後他抱着林青萍站起來,身後的兩個顧寒鳴消失不見。
雲晝一路狂奔,她喉頭幹痛,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炸裂,終于,她看到了王府的大門。
她沖上去被守門的家丁扶住“快叫王爺,叫王爺去救王妃!!!王妃遇刺,有……有難。”
雲晝說完便暈死過去,兩位家丁手忙腳亂的将雲晝擡進王府,将雲晝安放好之後,其中一位家丁向内院跑去“王爺不好啦!王妃遇難了!來人呐!王妃遇難了!”
一時間王府響起各類聲音,桃碩手中的記錄本“啪”一聲,落到桌上,她腳步踉跄的打開房門,向前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