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不會讓你的弟弟大發雷霆嗎?若他鬧起來,怕也不好收場。”
“他最近肯定忙着養傷呢,也不知道以後是瘸了還是沒瘸,但凡他對百姓好一些,百姓也幹不出來移動界碑這種事。”
顧寒鳴像沒有骨頭似的粘在林青萍身上,林青萍嘗試着推了兩下,發現推不開,便由着顧寒鳴動作了。
就這樣顧寒鳴在老鄭他們夜晚移動界碑後,又會給他們多移一些距離,老鄭他們也不是沒有發現異常,但是他們認為複州的老爺也是默許的,于是移界碑移動得更起勁了。
不過月餘,老鄭他們的村子已經從允州的村,變成了複州的村。
在兩方的心照不宣中,老鄭他們的村子也是搭上了複州開墾新田的風,一起參與整地,試種新品種蔬菜。
複州應對流民增多的方法便是以工代赈,流民靠着自己的勞動獲取食物,并有一個安身之所。
在冬天來臨前,荒山腳下建起一座座新的木頭找房子,開墾荒山時所伐的樹木,成為了遮風擋雨的木屋。
傷筋動骨一百天,當順昭王想再次去荒山邊界找事時,發現了原本屬于允州的一個村子,竟然成了複州的!
看着不知移動了多少距離的界碑,順昭王心頭火起。
士兵們沖進村子,将村裡的人全都綁了出來。
順昭王走到一個少女身前蹲下,他笑眯眯的問道:“你們是複州人還是允州人?”
少女的頭發被順昭王抓住,他的手往下一使勁,少女便被迫仰起頭。
順昭王雖然笑着,但他的模樣太過駭人,少女不敢言語,生怕惹面前這個人生氣。
“我分明記得,上次我來,這個界碑可不在這裡,嗯?你說說,這個界碑是誰移動的。”
“王爺求求您,放了我的女兒吧!”一個老婦從地上向她的女兒爬行過去。
老婦被侍衛攔住,順昭王看着滿臉驚恐的村民們,“我這麼可怕嗎?你們怎麼都這幅表情?”
“把這些人堆在一起。”
順昭王起身,吩咐士兵将被綁的村民聚到一起,村民們不知道這個大老爺想幹什麼,但是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你們這麼想做複州人,那允州的土地便也留不得你們,你們去做複州的鬼吧。”
士兵們在人群外圍淋了一圈桐油,哭喊聲,尖叫聲同時響起,在一片哀嚎中,時不時的混雜幾句罵聲。
順昭王舉着火把,一步一步走向地上桐油淋成的圈子,他笑道:“也不知道你們燃燒的時候會不會有肉香味,到時候你們可不要嘴饞,啃自己身邊的人一口。”
火把落到地上,火焰順着桐油灑下的路徑,快速形成一個火圈。
“狗日的!”一聲怒罵傳來,老鄭帶着一隊漢子沖了出來,他們手裡拿着鋤頭與鐵楸。
“你這個殺千刀的!”一塊石頭向順昭王的腦袋飛去,在碰到順昭王之前,石塊被他身邊的士兵擊碎。
“看來你們也想死。”
順昭王的目光陰沉,他看着沖過來的男人們,一個擡手,士兵們便向他們沖去。
士兵們與百姓厮殺在一起,百姓們并沒有盔甲防身,一時落于下風。
而火圈裡的哭喊聲也更加凄厲,看着混亂的場景,順昭王笑了起來,他笑得前仰後合,最後還鼓起掌來。
“誰給你膽子動我複州的百姓?”
馬蹄聲響起,順昭王直覺眼前一花,他便被馬踢倒在地。
顧寒鳴帶着另一波百姓過來了,他們趕緊拿起手裡的鋤頭鏟子,将火圈破開一個缺口,讓火圈裡的百姓出來。
身上着火的百姓不斷在地上打滾,有人便端水過來潑上去。
順昭王躺在地上,他看見顧寒鳴從馬背上下來,下一刻,他感覺自己心口一痛,顧寒鳴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力道之大,讓順昭王吐出一口鮮血。
“你又縱火。”
顧寒鳴像看條狗那樣看着順昭王,順昭王将嘴裡的血沫吐出“不聽話的百姓,就該死啊,一把大火把他們燒死不好嗎?”
顧寒鳴又是一腳,順昭王瞬間疼得說不出話。
被綁的百姓解開了身上的繩索,他們紛紛向顧寒鳴圍攏過來。
“你這個殺千刀的,你怎麼不把自己燒了!”
剛才為女兒求情的老婦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砸向順昭王,順昭王的額頭瞬間變得青紫,并鼓了一個包起來。
有人開頭,人群紛紛建起地上能撿的東西,向順昭王扔去,順昭王閉上眼,任由石塊泥土砸到身上。
士兵們也被制服,形勢倒轉,現在是他們被五花大綁起來。
百姓們通過扔砸發洩了心中憋悶,當與被綁的士兵們靠在一起時,順昭王終于睜開了他的眼睛。
“以後星華村便是複州的領地,你不要再來這邊胡作非為。”
顧寒鳴指着那塊界碑,繼續道:“以界碑為限,下次若你再過界碑,視你不懷好意,我會直接殺了你。”
順昭王胸口被踩了兩腳,又被百姓們扔了石頭,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他倒吸一口涼氣,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顧寒鳴,眼裡是滔天的恨意。
士兵與順昭王被百姓們扔過界碑,顧寒鳴不再搭理順昭王。
處理完順昭王和他的士兵,顧寒鳴開始察看村民們的受傷情況,并讓随行的大夫給受傷的村民們包紮。
老鄭看着顧寒鳴熱淚盈眶,他連連磕頭“多謝王爺,多謝王爺,不然今天我們村……”
顧寒鳴扶住老鄭,他淡漠開口道:“感謝前來幫忙的其他人吧。”
顧寒鳴說的其他人,是安定在複州的流民,他們如今也是複州的人了,在複州有地,有一個能容身的屋子。
聽到顧寒鳴的話語,前來幫忙的百姓們擺擺手,示意不用客氣。
老鄭轉身看着前來幫忙的人們,深深鞠了一躬,最終,來幫忙的百姓被星華村留下吃了一頓夜宵。
等到顧寒鳴回到王府時,他才發現林青萍居然還沒睡。
“現下已是後半夜,小蘋果你怎麼還沒睡?”
顧寒鳴劍眉微皺,他走到桌邊,林青萍打個哈欠,擡頭看着走到自己身側的顧寒鳴,柔聲道:“這不是擔心你出什麼事,所以在桌邊坐着等你,反正在床上躺着也睡不着。”
說罷林青萍也起身,她看着顧寒鳴,他們原本已經睡下,突然顧寒鳴便睜開眼,化成一灘粘稠物,消失不見了。
“那會兒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如此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