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盛時跟桑兮渺說:“你可以下班了。”
她算了一下,加上午休,正好整八個小時。
這份工作未免也太輕松了吧?
桑兮渺一直秉持着多勞多得,不勞不得的原則,那隻兔子少說得花大四位數定制,上萬也正常。
讓她這麼幹一個月,又拿工資,又白得玩偶,她良心不安。
她怎麼想的,就怎麼跟盛時說的。
吳浩東聽了,說她傻:“你一個女孩子,時哥放你早點回去,是為你的安全着想,你咋不知變通呢。”
盛時睨他,“你又知道了?”
桑兮渺問:“那連迦姐呢?”
連迦在“咔咔”嗑着瓜子,聞言,答說:“我到哪兒工作,房子就租到哪兒,就離這幾分鐘腳程。”
桑兮渺極力表現自己:“我家那邊地段不偏,忙的話,我可以晚點走,趕在地鐵末班前就行。”
盛時看着她,靜默兩秒,又低下頭,說:“随你。”
連迦樂了,說:“人大多是自私的,隻想多為自己謀利,你倒生怕時哥吃虧似的。”
桑兮渺坦誠道:“我隻要屬于我的一部分,多餘的,即使得到了,終有一天也會失去。”
連迦感慨:到底是沒經曆過社會毒打,太實心眼了,要是碰着存心坑騙她的,容易吃虧啊。
盛時突然語氣咄咄地問她:“事事追求付出和回報對等的話,不累嗎?”
桑兮渺有點莫名,他生什麼氣呢?員工多幹活還不好嗎?
但還是說:“當然是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内。”
“如果超出了呢?”
桑兮渺想了想,“我可能會放棄吧。”
盛時喃喃了句什麼,她沒聽清:“啊?”
他淡聲道:“不是愛幹活麼,那桌的餐上了沒?”
桑兮渺“哦”了聲,去廚房出餐口等。
“Minutes”算得上是網紅打卡店,除了提供咖啡、酒,還有輕食,收費較同類餐飲店而言要偏高一些。
但與此同時,很多人都是沖着拍照出片來的,翻台率也低得多。
因而,其實并不需要着急忙慌地上餐,收拾桌子。
她心說,他果然對她有意見。
吳浩東頂了下連迦的肩,小聲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倆之間怪怪的?”
連迦聳聳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她沒說的是,她剛剛離盛時近,聽到了那句終于了然,又帶着自嘲的自語——
原來如此。
她的視線在他們之間飄忽了一個來回,還是決定不告訴吳浩東這個口無遮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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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點的時候,桑兮渺又見到了當初給她“通風報信”的小姑娘。
吳浩東揪着她的耳朵,“吳嫣嫣!前兩天你說不舒服,請假不上晚自習,今天又怎麼了?”
“教室裡太吵了,我學不下去。”
“你扯,你繼續扯。教室能有這兒吵?”
吳嫣嫣嚷道:“痛痛痛!時哥,連迦姐,救我!”
桑兮渺“挺身而出”:“你不能這麼粗暴地教訓女孩子的。”
吳浩東手上的勁剛一卸,吳嫣嫣立即如泥鳅,靈活地蹿到桑兮渺面前。
她驚道:“我記得你!你居然這麼快攻下時哥了嗎?”
桑兮渺:“?”
吳浩東說:“你别理她,她發神經呢。”
吳嫣嫣白他一眼,“不是你說……”
吳浩東打斷她:“這是我妹妹,吳嫣嫣。”
原本他覺得桑兮渺是找借口接近盛時,畢竟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情況,但經過兩天的觀察,他發現她完全沒這個心思,反倒是盛時一反常态。
桑兮渺掃了他倆一眼,直言不諱:“你們是一個爹媽生的嗎?長得不像啊。”
吳浩東:“……”
這姑娘的性子是真耿直啊,說話不帶一點委婉的,也不怕冒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