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盛時表示了然,“等有機會,我把後面的補一補,第一次聽人說我像利威爾。”
“……”
台上都是業餘的樂隊,但桑兮渺也是一位業餘的觀衆,感想是,現場氛圍挺好的。
還有,挺尴尬的。
盛時站在她們後面,在和認識的人打招呼,聊天。
桑兮渺不敢和蘇婧說話了,生怕被他再聽見,哪怕和他無關。
餘光裡,旁邊有個小男孩跟着音樂節拍,腦袋一點一點的,桑兮渺把手裡的熒光棒遞給他,“要麼?”
“謝謝姐姐。”
她拿手機拍了幾張照,編輯朋友圈。
以盛時的角度,正好可以将文案内容盡收眼底——
或許,人類需要音樂,詩歌,就像需要星空,是一杯疲憊生活裡的,老天爺請的甘霖。
編輯完,她選擇僅自己可見,才發送出去。
“……真羨慕你,一畢業就能繼承家業,不像我們,一群被批發售賣的牛馬啊。”身邊的同學說。
盛時收回目光,回答說:“想多了,我打算自己獨立門戶。”
同學咋舌:“你聽說過一句話沒,富二代不創業就是最好的創業。”
盛時聳聳肩,沒什麼所謂地說:“他有錢那也是他的,同我沒什麼幹系。”
這些年來,盛淩雲将錢抓得死死的,隻從指縫中漏出一點給他。
盛時名義上是盛淩雲的繼承人,實際上,盛淩雲尚年輕力壯,對于即将成人的獨子防備心甚重,生怕被他謀權奪勢。
盛時壓根不稀罕沾他身份地位的光。
外界傳他家境顯赫,不僅有誇張渲染的成分,也不知他和家裡的經濟捆綁沒有多深。
他懶得多作解釋。
這時,一個小身子撞了他一下,小男孩從人群中往外擠。
原本盛時沒當回事,又見前面的女生摸了摸口袋,摸了個空,嘀咕着:“我手機呢?”
他迅速轉身,在同學還沒反應過來時,追上那個小男孩。
這家夥估計是臨時起意,慌裡慌張地逃跑,一下子就被盛時逮住。
桑兮渺聽見後方的騷動,才後知後覺:她手機被偷了。
她追過去,盛時正壓着眉問:“業務這麼不熟練,還敢出來盜竊?”
是那個被她送熒光棒的小孩。
盛時将手機遞還給她,“人多的時候,注意保管好财物。”
桑兮渺道謝,又問:“可以把他交給我嗎?”
盛時開玩笑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濫用私刑——下手輕點。”
小孩聽罷,立馬掙紮起來,想從盛時手底下溜走。
桑兮渺喝住他:“再動就把你帶到派出所,交給警察叔叔。”
他縮了縮脖子,頭搖成撥浪鼓,“不要。”
“哪隻手偷的?”
男孩顫巍巍地伸出來。
桑兮渺用力打了兩記他的手心,“讓你長個記性,下次别再偷了,聽見了嗎?”
得到他的承諾,盛時把人放了。
他睨了眼她的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何必呢。還不如直接交給警察。”
她剛剛一點沒惜力,代價就是,反作用力震得掌心通紅。
桑兮渺揉了揉,說:“我要自己出氣。”
——被以怨報德,好意打了水漂的惡氣。
盛時以為她的理由會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或者,“手機反正找回來了,算了吧”之類的。
畢竟她看起來挺單純善良的。
沒想到如此簡單粗暴。
她的下一句話,更出乎他的意料——
“我可以追你嗎?”
盛時蒙了。
現在的女孩子這麼反常規的嗎?
就算要追,第一步不應該是先要他微信,要不然,先混個臉熟,再往下推進麼?
即使盛時從小到大沒少收情書,接受女孩子的示好,也從未碰到過,才見第一面就問他,可不可以追他的情況。
他驚訝得覺得可笑,說:“我們都不認識。”
“我叫桑兮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兮,渺滄海之一粟的渺,1x級哲學系的,本地人,處女座。”
言下之意就像是,這下我們就認識了。
盛時擡了擡眉峰,眼角不知不覺揚起了弧度,他兩手插着口袋,輕巧地将主動權拉回自己這邊:“我目前單身,但追不追得到,就不一定了。”
桑兮渺點點頭,往回走到一半,蓦地想起什麼,又折返。
她仰着臉,問:“我是不是應該請你吃飯,算作答謝?”
盛時頓了頓,反問:“你是在問我,該怎麼追我嗎?”
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都覺得荒唐。
“是吧。”
她面露糾結,“不好意思,我沒追過人。”
紙片人倒是追過。
無非就是為喜歡的角色畫同人圖啦,氪金約稿啦,吃谷啦。
她僅知的,那麼一丁點戀愛路數,還是從小說裡看來的。
但實踐起來,還是有些為難二次元少女桑兮渺。
不過,她還是聽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