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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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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不斷地劃過類紙膜,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

窗外的夜色愈加深重,沒有月光,低調地醞釀着一場雨。

畫中卻是晴空萬裡,熱鬧喧騰。

男人借濃密樹冠的庇蔭,偏着頭和人談笑風生,灰色垂布學士服寬大得将身材遮得嚴嚴實實,可僅僅是那麼立着,他的氣質也卓然得出衆。

桑兮渺漸漸停下了筆。

遺失的記憶的回歸,就像風格迥異的兩個圖層,無法融合,而顯得突兀。

或許是藥物的副作用殘留,她仍不記得許多事情。

譬如畢業典禮那天,已經開始逃避和盛時見面的她,如何鴿了面試,折回學校。

全校十幾個學院,數千名畢業生,隻有小部分人接受撥穗。

桑兮渺素來不愛出風頭,自然沒參加。

盛時是被抓壯丁抓去的,理由是,公衆号推文需要他的照片充門面。

他那張臉給他帶來紅利的同時,有時也确實是個大麻煩。

譬如,不少女生來與他搭讪,興許是想趁着最後一次機會努力一把,即便知道他有女朋友。

桑兮渺隔得遠遠的,就像一位素不相識的路人。

彼時的心境如墨汁滴入湖泊,模糊在光陰中,消隐難覓,但她已将那一幕拓印在腦海裡。

男人似是被光線驚擾,翻身撈來手機,肩頭的被子随着他的動作滑落,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

嗯……上面還留着幾處來源不明的紅痕。

三更半夜,自己床上躺着一個帥哥裸男,怎麼想都是一件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是的,這是她家。

盛時送她到樓下,又煞費心機地賴着不走了。

床不大,靠牆原本放着一排毛絨玩具,被“正宮”逼退,隻能委屈它們暫睡沙發。

淺粉色床上四件套和他極為不搭,他倒安之若素,睡得踏實。

待看清時間,盛時眯眼向她望去,聲音因倦懶而沉沉的,好似低音大提琴:“怎麼不睡?”

桑兮渺轉過椅子,抱着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睡不着。”

他撐着腦袋,另一條手臂搭着被,姿勢莫名誘人,尤其唇角勾起,更添幾分蠱惑。

“看來是我不夠賣力啊。”

她耳根子爬上一陣熱意,啐道:“我是生物鐘習慣了。”

盛時有些遺憾:“我還以為我是你的安眠藥呢。”

桑兮渺“哼”了聲,不給他自戀的機會:“吃多了産生抗藥性了。”

“是麼。”

他探身,拽着椅子扶手,連椅帶人将她拖到床邊,她的驚呼剛落,唇就被他封住。

床的高度低一些,盛時仰着頭親她,強勢的姿态卻分毫不減,很快把桑兮渺吻得氣喘。

“那就——”

他說:“加大劑量。”

呼吸近得吹拂過臉上的毛絨,又忍不住地啄了好幾下。

桑兮渺從椅子滾到他懷裡,也就是一個吻的功夫。

戒圈剮蹭過她的肌膚,不疼,但存在感太明顯。

她清晰地感知到,它先是在肩後,再是腰,最後到了臀下。

她沒給回應,盛時就自力更生了起來。對于床上事,他比他平日的作風積極勤快得多。

和風細雨竟也這麼磨人。

桑兮渺被他攏在臂彎裡,他的動作藏在被子底下,幅度不大,聲響不大,造成的空虛卻層層遞進。

“啪嗒”。

這個月的第一場雨在數小時的“卧薪嘗膽”後,終于降臨。

雨迅速變得又急又大,将屋内的唾液交換聲吞沒。

有涼風從未關嚴的窗戶縫隙中鑽進來,遇上濃烈的情熱,瞬間湮滅無迹。

盛時的耐力好到她不得不求饒,什麼稱呼都叫得出口——“時哥”“哥哥”“老公”。

他不願輕易放過她,她這招就沒用。

也不是半點效果都沒有,他更來勁了。

安眠藥會有抗藥性,但他這招屢試不爽。

她體力太差,把她做得累極,她就沒力氣爬起來畫畫了。

桑兮渺靠着他的心口,呼吸綿長,如果不是感覺到她在他腰後無意識地劃拉,就像是睡着了。

——就這樣了,還在畫呢。

盛時捉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節,“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為什麼這麼喜歡畫畫。”

她停了停,緩緩睜開眼。

小時候,陳敏容不準桑兮渺看動畫片,周末也隻許看兩個小時,她還會藏遙控器、摸電視機溫度。

但她腦子裡總浮現那些人物,就自己畫。

最開始就是畫哆啦A夢,小櫻之類的,陳敏容看到了,有點不贊許,但也沒阻止。

母親允許的娛樂方式太少了,她也沒什麼朋友,慢慢的,她就把畫畫當作打發時間的樂子。

他們一直希望她學醫——父母,爺爺,外公,還有很多親戚,全是學醫的。

顯然,将來她讀書,工作,他們可以給她鋪路。

後來,對畫畫的興趣大于對學習的,她的成績就下滑了,他們為此吵了很多回。

直到高二,陳敏容揚言,她再畫畫,就把她所有的畫和筆扔了。

桑兮渺那時妥協了,上了S大的醫學院。

上了大學後,生活裡不再隻有學習,她就變得迷茫了。

大家好像都有目标,忙碌于社團、課堂、社交場之中,但她搞不清她想要什麼。

按部就班的人生嗎?

還是,被安排的一生?

她重新撿起她唯一的愛好——畫畫。

其實畫畫帶給她很多痛苦,可她不畫好像會更痛苦。

就像是鴉片。

桑兮渺一度迷失在畫中。

現實的種種,人類,世界,皆令她感到虛無。

人很喜歡為事情賦予意義、價值,但如果落入虛無主義,一切就會失衡、崩塌,包括生的意願。所以她想到學哲學。

雨如亂珠,在窗戶上拍打着,桑兮渺的聲音輕悄,像随時會被風吹散。

這也是一直以來,她給盛時的感覺。

盛時的淡,是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他的快樂阈值在金錢的浸淫下漲得很高;

而她的淡,則像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能讓她駐足,無論幸福與痛苦。

以前他以為給她足夠,足夠多的愛,她那麼一個不願意虧欠的人,即使是為了回報,也會留在他身邊。

可他錯了。

盛時不由得摟緊了胳膊,仿佛這樣,她就能融入他的骨血,永遠無法剝離。

桑兮渺被勒得呼吸都不順暢了,拍了拍他,示意他放松。

盛時搖頭,“不要。”

像個撒嬌的孩子。

她懂得他的不安,因為她也一樣。

破鏡重圓哪有那麼美好。

感情仍在不假,可拆開浪漫主義的外殼,當初導緻分手的本質問題并沒有消失。它們像根細魚刺,橫在彼此的喉嚨裡,不緻命,可動一動就疼。

複和後,他們不約而同地避開舊事重提,是怕再度失去。

盛時大概猜到,她和他分手,是對自己的失望,也是對救贖的放棄。

愛未必能拯救所有。

她是靠自己的意志力走出來的。

他不清楚她的心理遭受了多深的折磨,但他知道,她費了很大很大的力氣。

“渺渺,你很了不起。”

“沒有系統學習,還畫得這麼好,很了不起。”

“年紀輕輕,靠自己賺下這麼多,很了不起。”

“生病了,依然沒有投降認輸,很了不起。”

桑兮渺心跳停了兩拍。

盛時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至死這樣冥頑不靈,忠于理想。”

他的聲音,他的氣息,經久不息地萦繞着她。

她阖眼,斂去眼底的濕意。

好好地愛他吧,她想,這一次,她不要再做一個逃兵了。

-

桑兮渺每周末晚上都會去看他們演出。

但落到羅浩東他們口中,她的行為就成了“守崗”——免得盛時招惹桃花。

那次盛時的朋友過生日,來“Minutes”聚會,順便見一見他的女朋友。

從他大四被甩後,他就一直沒談戀愛,甚至連個暧昧對象都沒有,他們沒少替他操心。

盛時是那種易結交,卻難深交的朋友,他也不愛和人傾訴心事。

是以,即使是多年好友,也不曾知曉他分手的内情。

他沉寂已久的朋友圈前幾日發了張左手戴戒指,和一個女生十指相扣的照片,他們紛紛“老淚縱橫”。

差點以為他要頂着那麼張皮囊,搞什麼緬懷前女友,終身不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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