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奺的注意力難免被那頭惡狼帶走。
等她回過神,森蚺與赤鳥間的鬥争已經落下帷幕。
後者慘勝。
那頭森蚺則拖着重傷的身體不甘地躲回潭水之下,血迹暈染了大片湖泊,唯獨避開了九瓣重蓮所在的區域,不到片刻,蕩起的漣漪逐漸平歇,落敗的巨蟒眨眼間沒了蹤迹。
隻剩下勝利的玄鳥還待在原地。
但它的模樣也沒好到哪去,半邊翅膀被巨蟒纏斷,渾身毛發被天狼擊毀,就連靈力也隻剩餘千分之一二。
九瓣重蓮已然盛開,多耽誤一會兒就會生出不少變故。
那隻赤鳥顯然也明白這點,拖着沉重的身體艱難地飛向潭水上方,意圖将蓮花銜走。
關鍵時刻,林奺的呼吸變得粗重。
她盯緊那株九瓣重蓮,不斷地計算自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概率有多大。
零。
那隻玄鳥看似重傷,實則留有幾分警惕,想必也是在警惕待于此處的兩隻“蝼蟻”。若是她敢暴起奪寶,它輕輕松松就能斬殺她這種煉體期蝼蟻。
但有人膽子大。
視野範圍内,許新煙突然躍出草叢,飛身沖向那株九瓣重蓮。
“啊——”
察覺到有人争奪,赤鳥驟然回首,四聲部的尖銳鳥嘯貼臉響起,刺耳的音波猶如實質般沖開許新煙。
煉體期的靈盾瞬間潰散。
許新煙被沖出幾十米開外,眼耳口鼻溢出大量鮮血,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悔意蔓延了胸腔。
她萬萬沒想到那隻赤鳥竟留有後手,更是一擊要了她的命。
不!不能死在這!
許新煙咬緊牙關,從衣領間掏出一塊純黑木牌,一口鮮血噴濺上方。
鮮血染紅了整塊木牌,幾息過後,它乍然迸裂。
一股象征着不詳的血霧沖出,直直飛向那隻赤鳥。
或許是察覺到危險,赤鳥慘叫着逃離,但到底是受了重傷,再無往日的速度與反應,轉眼間就被包裹全身,充滿腥味的血霧毫不留情地鑽入它身體的每一寸。
“啊——”
玄鳥的慘叫持續半晌,直到最後一絲血霧鑽入耳中,它才奄奄一息砸落地面。
許新煙掙紮着爬到它面前,咬破指尖,口念禦獸功法:“......與我契約!”
玄鳥瘋狂掙紮。
但血霧彌漫了它的雙眼,使得掙紮的力度微乎及微,契約法則不費吹灰之力籠罩過來。
凄厲的鳥嘯聲蕩遍了整個後山核心區域。
玄鳥的眼睛裡流出了血淚,看向許新煙的眼神裡充滿了仇恨與怨怼。
它的修為開始飛速倒退,眨眼間就從地階二層退至玄階七層。
幾乎是同一時刻,許新煙的臉色越加紅潤,瀕死的身體逐漸恢複,轉瞬間變得活蹦亂跳。
這還沒完。
玄鳥的修為還在繼續倒退。
玄階七層、玄階六層......玄階一層!
遺失的靈力瘋狂倒灌進契約者的身體,不到片刻功夫,許新煙就從原本的煉體六層,硬生生提升到煉體九層,甚至一舉突破築基期,最後堪堪停留在築基二層。
二者的修為幾乎是調轉了一遍。
玄鳥凄厲不甘地尖叫,仍無濟于事,契約已成,天地法則已認定它成為一個築基期人修的附庸。
林奺目睹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上一世,許新煙恐怕也是掏出了那塊詭異的木牌,借助那片血霧成功契約那頭重傷的天狼,一舉突破築基期,因前途無量被收為内門弟子。
隻不過,這一世不知出了什麼差錯,許新煙契約的靈寵變成了這隻玄鳥,她倒是依舊升至築基期,這頭玄鳥卻不似上一世的天狼,竟退到了玄階!
林奺心下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