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裡,火焰聲噼啪作響,任希然和姜佑辰圍坐在篝火兩側,各自面前擺着一盆麻辣香鍋口味的自熱米飯,聊起天來。
在此之前,兩人已簡單查探過一遍洞穴,但遺憾的是并未找到任何像是出口之類的通道。
姜佑辰腕上的“手表”顯示時間已過晚上八點,但據他介紹說這東西在他們那的真名其實叫“虛拟機”,然後說了一大通任希然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任希然現在不關心這個,更關心怎麼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填飽肚子,此時飯點已過,好在姜佑辰身上裝備齊全,精疲力盡的兩人便打算休整一會補充點體力再說。
姜佑辰身上有個可以自動伸縮的儲物背包,和任希然看小說時經常出現的儲物空間有異曲同工之妙,然後就看他像變戲法一樣從背包裡拿出了木頭、燃料、一大桶水、自熱米飯,甚至還有兩個軟乎乎的坐墊。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普蘭尼特學院,是什麼學校?”任希然心滿意朱地坐在墊子上,小口小塊嘬着搪瓷杯裡的熱水。
剛才聽姜佑辰的意思,普蘭尼特學院在全世界範圍來說都算得上是所名列前茅的知名院校,她雖沒有留學意向,但各個發達國家排名前幾的大學還是略有所聞的,從未聽過有叫這個名字的大學。
“那是因為他隻在星靈界有名,”姜佑辰耐心解釋,“這個星球并不像大多數人所知的那樣簡單,有些人與生俱來存在着超能力,這種超能力被稱為星靈力,擁有星靈力的人被稱為星靈者。星靈者組成的社會叫靈世,而身上不存在星靈力的人生活的社會則被我們稱為常世。”
他一邊說,一邊擡起右手,隻見幾縷不知從何冒出的金色霧氣正繞着他的小臂飛快流動,并漸漸朝掌心聚集。就在這些金色霧氣剛彙聚成一團小光球時,他忽然伸手一抓,下一秒,金光消失,而他手心裡則憑空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弩機。
頓時,任希然瞳孔縮了縮,她認出了這把弩機,在那個危急時刻,正是它救了自己。
沒想到它竟是這樣憑空召喚出來的?
弩機通體金色,不知是用什麼金屬做的,上面還雕繪着漂亮精緻的魚鱗花紋,在光下反射出不同程度的漸變色光芒。
“它是怎麼召喚出來的?”任希然感到好奇。
“這是血賦,星靈者用自身星靈力幻化出來的實體武器。至于威力,如果我們運氣不好遇上魔化物,就能讓你見識見識了,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這種事情不要發生為好。”說着姜佑辰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魔化物?”任希然不解,又是個沒聽過的詞。
“這就說來話長了,簡而言之,就是《山海經》裡的生物魔化後的邪惡版本……”
“等等,《山海經》?”任希然忍不住打斷道,“這本書裡的生物不都隻存在于傳說中嗎?現在還有?”
姜佑辰卻是一臉見怪不怪道:“它們一直都在,隻是活在你們常世見不到的地方而已。就像你腕上的光絲靈線,也是用《山海經》裡的一種植物做的,你可以猜猜看。”
也是湊巧,《山海經》這本在現代已不怎麼流行的古書卻是任希然從小到大的課外讀物之一,她腦海中幾乎是一下就跳出來幾種可能,不過從光絲靈線的外形來看,最有可能的應該還是……
“……難道是迷毂樹枝?”
“不錯嘛,這都能猜出來?”姜佑辰毫不吝啬地褒獎道,眼底同時流露出一絲驚詫,“背過?”
任希然點點頭,“家裡有人是做考古工作的,收集了很多古籍,我也收到熏陶,從小讀過不少。”
姜佑辰頓時了然:“雖然有基礎是好事,但還是提醒你一句,魔化物十分危險,B級以上魔化物甚至還能侵蝕人類的意志,待會若是看見了,記得跑快點,這不是開玩笑的。”
剛才還玩世不恭的男子臉上忽然流露出罕見的認真,任希然立刻明白這其中的嚴重性。不過因她常年習武,她跑步速度還行,就是不知道這些入魔的生物會不會有類似飛毛腿一樣的技能,否則以她人類的身軀,再借她兩條腿也沒有,就像……
就像夢中那樣。
她回想起夢裡那個眼珠幽黃的黑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任希然伸手拉了拉姜佑辰胳膊,壓低聲道:“你還記得追你的那個黑袍人嗎?他是不是長着一雙黃色眼珠?”
“沒錯。”姜佑辰回憶道,“看着挺詭異的,而且他那雙眼睛還黃的發亮,瞳仁是個豎着的橢圓,根本不像人類……”
“這樣的眼睛在你們靈界也很罕見嗎?”任希然蹙眉,敏銳的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短短半天,她就在夢中和現實裡兩次見着這雙不像人類的黃眼珠,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些。
除非,這是某類人或某個組織的标志。
“當然,”姜佑辰點點頭,“星靈者再怎麼強大,但也歸屬于人類這個物種,外貌和常人并無二異。而那雙黃瞳給我的感覺,反而更像是某種動物。”
“那你們是在哪裡遇見的?”任希然忽然急切道,“它又為什麼會追你?”
“不是它追我,是我追它。”姜佑辰懊惱地一拍腦門,“它偷了我們小隊的戰利品‘棱鏡’,就是砸進你屋内的那個水晶球,因為關系到挂不挂科,于是我就一直追啊追,它就一直跑啊跑啊跑,然後我們就從南美洲跑到這來了。”
“……跑過來的?”任希然嘴角抽了抽。
“哦,當然不是,是那家夥開了個空間隧道,這一種很高深的星靈術,目前已經被星靈總署列入禁術範疇,日常生活中不允許使用,但還是被這家夥輕輕松松使出來了。所以我推斷,偷‘棱鏡’的人,星靈力等級一定在A3級以上。”
任希然再度陷入沉思,既然姜佑辰話裡表明靈世也不常見黃眼珠的人,那麼這人敢頂着一雙異常顯眼的黃眼珠為非作歹,要不就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要不就是有另一層維持得很好的僞裝。
但無論如何,這都已不是她一個常人所要考慮的事,她現在要考慮的事是如何從這安全脫身。
“那‘棱鏡’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又該怎麼出去呢?”任希然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