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時岚被宿舍敲門聲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用被子遮住臉，沒有任何打算去開門的意思。

咚咚——

敲門聲沒停，時岚忍了忍最終還是煩躁地起身把門打開了。打開門，站在門外的金粉提了提手中的包子豆漿正要說話就聽到時岚有些不耐煩的嗓音。

“什麼事。”

時岚的頭發很亂，臉上還帶着很明顯的起床氣。

金粉的聲音變小，有些心虛地說：“我來給你送早餐。”

時岚還沒從睡意裡緩過來，他遲鈍地想起昨天金粉是有說過給自己送早餐的。時岚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後退了步說：

“你先進來等着，我去洗漱。”

說完後時岚就走進洗漱間，金粉很自來熟地坐在他兄弟書桌前的椅子上，打量着時岚書桌上的擺設。

書桌被一沓一沓的教輔書堆得滿滿當當，筆橫在打開的書上，桌上可以稱得上淩亂。和大部分高中男生的書桌沒什麼兩樣，都沒什麼條理。

唯一不同的是桌子的右上角擺着一個造型簡約的香薰。

金粉湊近聞了聞，是柑橘味的。

等金粉把時岚的宿舍都打量了個遍，時岚也剛好把自己收拾好。

最近A市有些轉涼，一中不強制要求學生穿學校的校服外套，所以時岚在外面套了件衛衣，衛衣把時岚身上的少年氣襯托得更重。

“走吧。”

因為金粉來得早，所以路上沒什麼人。時岚邊啃着金粉給他買的包子邊發着呆，連别人打量的眼神都沒注意到。

“時岚。”金粉叫了一聲，時岚回過神望向對方，“你有沒有覺得别人在看我們兩個。”

起得太早，時岚沒什麼精神回答道：“沒注意，你感覺錯了吧。”

說完時岚就打了個哈欠。金粉沒說話，他們安安靜靜地走到教室。

教室裡稀稀拉拉地坐着幾個人，看到金粉和餘月松進來，一個黑皮男生熱情問道：“你們也那麼早來寫作業？”

金粉應了聲，從黑皮男生手裡接過兩本剛抄完的作業，剛把書包打開就看到時岚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

金粉：……

早讀鈴響起，時岚才從桌上直起身，臉上被壓出一道淺淺的睡痕，他伸了個懶腰朝金粉那邊看去。

“金粉你抄完沒？”

“你終于起了，再不起早讀都要結束了！”金粉邊說邊寫完最後一個字，如釋重負把筆丢到一邊然後流暢把兜裡的手機拿出來。

他翻了翻微信，幾秒後舉着手機對着時岚說：“我就說剛才我們來的時候他們都在看我們，你自己看。”

時岚聞言看過去，金粉的好友申請裡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幾十個好友申請全是沖着你來的！怎麼沒有一個人發現我也是個潛力股呢？！”

金粉說完，時岚就十分不給面子地笑了聲。金粉怒視着時岚，拉着時岚的衛衣抽繩威脅道：“你快說，我是不是個潛力股。”

時岚沉默，用态度表明了一切。金粉還沒從時岚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遲到兩分鐘的英語老師匆匆走進教室。

“同學們，這節早讀我們先做一個聽力……”

——

上午的五節課結束，金粉早已累得筋疲力盡，他趴在桌子上看着精神抖擻的時岚。時岚看了眼時間，站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金粉趕忙叫住時岚問道：

“你去哪，你不和我一起去吃飯？”

“有約。”

時岚先繞到宿舍拿上他提前準備好的貓糧和塑料碗，走到之前發現那隻黑貓的樹林。

有了那隻黑貓駐紮在樹林裡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隻周邊的流浪貓在那裡安居。

時岚到時，樹林裡已經有幾個熱心的同學在給流浪貓倒糧。時岚剛把手上的貓糧放在地上，幾隻膽子比較大的貓走到時岚的腳邊蹭着他的小腿。

時岚把糧倒好後，掃了一眼腳邊的貓，忽然發現與自己最相熟的那隻黑貓不見了。

時岚站起身在樹林裡尋找，那隻黑貓趴在離他不遠的貓窩裡，沒有了往日的神氣。

“怎麼不去吃？”時岚手指輕輕刮了一下貓的頭。

黑貓叫了一聲當作回應，但是仍然沒有動作。時岚有些奇怪，伸手想把它從貓窩裡抱出來。

“喵！”

時岚的手下意識往回收，低頭看到自己收回的那隻手上沾了一點血。他往貓窩裡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貓窩上的血漬已經暈了一大片。

時岚的呼吸緊了緊，小心地避着傷口把黑貓抱在了自己剛脫下的衛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