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擡頭看向時岚,他的臉上帶了個口罩,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
“讓開點,我要出去。”
金粉警惕地看着他,有些疑惑:“節目快開始了,你去哪?而且在禮堂裡面戴口罩你不悶嗎?”
“去找人,快把腿讓讓。”時岚的語氣帶着些急促。
金粉又盯着時岚看了好幾秒,最後才把擋路的腿移開。
時岚從禮堂的後門溜了出去,除了一些大型活動,學校很少會開放禮堂,所以他對這裡并不熟悉。
即使時岚的方向感不錯,他也繞了一大圈才找到後台在哪。
餘月松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即使是剛表演完他的儀态也沒有放松下來,脊背還是挺着的,這是夜以繼日養成的習慣。
看到餘月松後,時岚先在原地猶豫了兩秒把身後寬大的衛衣帽子拉到頭頂,然後又把随着走動有些滑落的口罩拉上。
餘月松很喜歡觀察時岚的這些小動作,無論對方是局促緊張還是帶着嫌棄的,每一次他觀察到時岚的小動作時心裡都有種挖到寶藏的喜悅感。
耐心地等待時岚走到自己的面前,餘月松貪婪地盯着對方還漏在外面的皮膚。他們僅僅隻是大半天沒見,但是餘月松卻有些想時岚了。
而時岚同樣也在不動聲色地看着眼前的男生,在台下看和近距離看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
近距離看此時的餘月松稱得上是一種視覺的體驗,鍛煉得當的身材被包裹在西裝裡,不過分誇張也不過分清瘦,是恰到好處的精壯。
“怎麼帶着口罩,怕被人發現?”餘月松問道。
時岚點了點頭。餘月松失笑地把時岚的口罩拉下來一些。
“這裡很悶,别拉那麼上。”
餘月松的指尖在時岚的臉上隻停留了幾秒,時岚卻感覺自己的耳朵又熱了起來。
“你叫我過來幹什麼?”
餘月松用手又整理了一下時岚的帽子,才把他帶到一個小小的隔間裡。
時岚把門掩着,從旁邊拉了張椅子坐下,沒注意到餘月松的緊張。
餘月松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不大的禮物盒,裡面放着他挑了很久的一塊手表。
他把準備的禮物遞給時岚,時岚有些不知所措,沒有馬上接過。帶到餘月松又把禮物盒往前遞上去,時岚才拿在手裡。
餘月松站着,時岚坐着,時岚隻能仰着頭看着餘月松。時岚其實讨厭在低處看人,但是對餘月松卻是标準之外。
可能是因為擡着頭能看到餘月松不同的一面,所以時岚并不排斥。
“我能現在打開嗎?”
“可以。”餘月松的聲音很平靜,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緊張。
時岚打開包裝精美的盒子,一塊做工精妙的表靜靜地躺在裡面,如果隻是粗看會感覺很低調但是仔細觀察就能看到表上閃爍的細閃。
時岚看着那塊表很久,久到餘月松都開始有些慌張時岚會拒絕他。
“謝謝。”
餘月松松了口氣:“你喜歡就好。”
“今天很帥。”時岚說。
“拉得怎麼樣,我很久沒碰過琴了。”
時岚臉上露出一些為難,對他來說小提琴的聲音跟鋸木頭沒什麼差别,隻是小提琴的聲音會更流暢一些。
餘月松知道時岚沒什麼藝術細胞,隻是故意在逗他,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時岚倒是有了些歉意,害怕餘月松覺得自己沒認真看,但自己實在也說不出什麼詞,隻好幹巴巴地拿别人舉例。
“我幫你看了,别人聽得都很認真。”
餘月松看到對方露出的傻氣感覺有點好笑:“那你呢,你也聽得很認真嗎?”
時岚搖搖頭,沒等餘月松裝出傷心的表情,就又聽到時岚說:“我看得很認真。”
“……”
這時候輪到餘月松感覺耳朵有些熱了,他對上時岚的眼睛,裡面的情緒快要溢了出來,是止不住的愉悅。
餘月松遇到平生中第一次招架不住的情況,平時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詞也忘了七七八八,沒有了半點在别人面前的遊刃有餘。
直到台下又一陣激烈的掌聲傳來,餘月松才壓下亂竄的情緒。
此時禮堂裡放着着一首流行曲的伴奏,是一首情歌。隔着幾層幕布,時岚隻能隐隐約約聽到歌聲,不是很清晰。
餘月松聽到這個伴奏,突然在時岚面前蹲下,雙方的角色互換,餘月松擡眼和時岚對視。
他的耳廓還紅着,但是表情卻又恢複到平時的模樣,嘴角挂着笑。
“還有一個禮物想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是什麼,不會又…”
時岚的話被打斷,餘月松唱了禮堂裡的那首情歌。
餘月松的咬字清晰,唱歌時他聲音中那股特殊的磁性被凸現,顯得更加抓人。他的聲音在時岚的耳中漸漸和台上的那個女生重疊,随後又十分強勢地覆蓋住。
唱歌時,餘月松的眼睛一直看着時岚,表情也十分遊刃有餘,像是提前有計劃過的。
他們之間的距離沒有變化,但是時岚卻覺得他們越來越靠近,他的心髒劇烈跳動,比在剛才在台下看着餘月松拉琴還要猛烈。
伴奏聲停了,餘月松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
“之前學過這一首歌,就想要唱給你聽。”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抓緊着一切時間展示着自己的優點,就連餘月松也不能免俗。
“謝謝,我真的很喜歡。”
這一刻已經被時岚刻在了心裡,這個禮物是禮物盒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