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餘月松把奶茶邊遞給裴競邊問。
“去買水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應該是你剛走的時候。”
“?”
“我剛來就看到一個很像你的背影,但我沒追上去,找了一圈才發現是你。”
餘月松身上的襯衫還沒換下來,整個人顯得十分正人君子。他的視線一前一後地掃過時岚受過傷的腳踝,有些擔心。
“腿現在疼嗎?”
時岚覺得餘月松有些神經過敏,但還是乖乖回答道:“沒事,醫生都說可以正常運動了。”
餘月松聞言點頭但視線還是控制不住地朝時岚的腳踝上瞟。
其他人早就像看熱鬧一樣站在不遠處,眼中的揶揄遮都遮不住。
時岚覺得這個場景有點奇怪,把餘月松拉了過去。看到兩個人過來,裴競他們安分了不少,因為之前被餘月松警告過眼神都甚少朝他們身上看。
但有裴競這個不怕死的,就注定安靜不下來。
“阿松,你們走過來幹嘛?不去約會?”
餘月松臉上的笑容大了些,把目光投向還在喝奶茶的時岚,态度表現得十分暧昧不明,潛台詞好像在說:都随他。
時岚則是這段時間被金粉問習慣了,整個人都有些麻木:“還打球嗎?”
裴競驚訝地挑了挑眉,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新聞,剛張開嘴就被周聰及時拉住了。
“打,打球,再打半個小時我們就去吃飯。”裴競機靈地轉了個話頭。
打完球,時岚回宿舍把身上汗濕的衣服換了一身,收拾好出門後準備到約好的地方和别人彙合。
一打開宿舍門,金粉靠在牆上擺了個沉思的動作。時岚面無表情地把門關上。
“哎哎!别關,關誰都不能關兄弟啊!”
金粉嘴裡邊喊着邊一隻手攔着門,推出一個縫隙出來後擠進時岚的房間裡。
“你不能打球的時候說嗎?”時岚看着金粉十分懷疑地問道。
“不能,餘月松不是在嗎?怕被他通緝。”
時岚忍住想踹金粉一腳的沖動,坐在床邊。
“說吧。”
此時時岚的手機突然震了一聲,從金粉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看到備注上的餘月松三個字以及餘月松的松樹頭像。
金粉想起這段時間他暗暗觀察出的情況:從時岚滑雪出事開始或者說更早的時候,也許早到餘月松剛開始動心的時候,時岚好像被完全籠罩在餘月松的保護之下。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保護好像化作絲線不知不覺地就織進時岚生活的網裡,而時岚卻好像沒有察覺一樣,沒有陣痛地就接受了這一切。
金粉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勸兩句,畢竟以他們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确實有些恐怖。
但當他看到了時岚臉上挂着的淡笑時他放棄了這個念頭。
什麼鍋配什麼蓋,金粉恨鐵不成鋼地想。
大概是金粉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哀怨,時岚的注意力終于舍得從手機上轉到金粉這個好兄弟身上。
“你說了什麼,我沒聽清。”
“……”
“我根本沒說話!”
“。”時岚的表情有點僵硬,“我們去吃飯吧,你沒餓嗎?”
時岚作勢就要拉着金粉走,金粉叉着手站在原地不動。
“粉哥,我錯了。”時岚難得在和金粉的相處中占了下風,但金粉仍然當沒聽到時岚說的話,但頭向上揚了揚示意時岚多說幾句。
在時岚說了幾十句違心的吹捧之後,金粉終于舍得挪腳前往吃飯的地方。
吃完飯後,一行人除了餘月松都要趕回班上進行生物小測。
一節課滿滿當當地填完,時岚累得雙目無神。他從抽屜裡摸索那張下午就提前發下來的答案,但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他有些奇怪的靠在椅子上,眼睛一一掃過桌子上的每一處地方,他才有些遲鈍地發現,他的位置好像有了些變化。
原本壘好的書被弄亂了幾本,桌子上堆滿了卷子和文具最混亂的一角卻好像整齊了許多。
時岚又将課本裡裡外外地翻了一遍,依舊沒找到那張答案,但發現了張被揉成一團的作業紙,裡面密密麻麻地畫滿了紅黑色相交的詭異的線條。
他仔細看了看,上面沒有字,連個可能的圖案都不成型。時岚以為是誰和自己的惡作劇,順手把那張紙條放在和餘月松桌子相接的地方。
手抽回來時,手背卻不小心碰到一張紙,夾在桌子中間,正是那張答案紙。
時岚沉默了下,下意識将桌子上的東西和記憶裡的一一核對,并沒有什麼東西丢失。
再檢查一遍,結果依舊大差不差,除了那張亂畫的紙什麼都沒有改變。
可能是自己學習壓力太大,神經太緊繃了。時岚決定在周末再增加半個小時的運動時間。
在這次過後,時岚都會留出一份精力記住書桌上一些鋼筆或者筆記本放置的位置。
但之後,這樣的事情再也沒有發生過。
三月底,A市富豪圈裡一件十分矚目的事情到了——餘月松即将成年。
許多人為了争那一張邀請函争得頭破血流,但得到那張邀請函的人依舊寥寥。
生日前的一個下午,餘月松抽了時間回到一趟半個月沒回的學校,挑了個體育課沒人的地方珍重地放了張邀請函在時岚在桌面上。
邀請函上的地址不是餘家的會客廳,餘月松舉行生日宴的地方,而是餘家的後花園,餘月松從小在那裡長大。
放好邀請函後,餘月松沒立刻走。而是站在時岚的桌旁又一次地逐字逐句地琢磨起邀請函上自己想了半個月的内容。
他輕撫了一下寫着時岚名字的那個位置,細細密密地期待攀上心頭。他甚至想要任性地留下來,親自看着那隻有着小痣的手拿起邀請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