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岚小跑向前，沒幾秒就站在了餘月松面前。

剛湊近，時岚就聞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香水味——略帶苦澀的茶香混合着淡淡的酒味萦繞在餘月松周圍。

“怎麼突然來找我?”時岚問道。

餘月松笑笑沒有正面回答，隻是指了指手上的蛋糕:“這家蛋糕不錯。”

“明天上課，你給我拿到學校不就行了，大晚上穿那麼少你不覺得冷嗎？”時岚看着對方身上穿着的單薄西裝說到。

餘月松表情沒變，時岚卻感覺到一絲失落好像劃過了他的臉。

時岚視線下移看了眼餘月松手上提着的蛋糕，蛋糕袋子裡有一個很小的蠟燭，應該是商家送的，蠟燭上寫着—happy birthday！

時岚有些怔愣，才意識到自己忘記的事情是什麼。他下意識在心裡算了算，今天是餘月松十八歲的生日。十八歲離自己已經很遙遠，但是好像又近在咫尺。

時岚的手腳感覺到冰涼，不知道是冷風吹的，還是被餘月松的失望所傳染的。

他臉上露出歉意，主動接過餘月松手上的蛋糕，低頭又看到對方被凍紅的手。

時岚的動作頓了一下，拉着餘月松的手找了個避風的角落。

溫度從他們雙手相觸的地方傳到餘月松的大腦，餘月松從剛才頭腦發熱的狀态裡冷靜過來。

他仔細端詳了時岚的表情，又看了眼對方身上的睡衣，并沒有察覺出對方拒絕自己那張邀請函時的決絕。

轉瞬之間，餘月松把好像想通了什麼。他不動聲色地把時岚的手抓得更緊，眼神烏壓壓的，像是害怕時岚要從自己的手裡逃走。

他不願意再體驗過一次剛才那近乎剔骨的痛。

時岚沒注意餘月松的視線，他站在餘月松面前給他擋着風，手上隻顧着專心地在包裝精緻的蛋糕盒裡尋找着什麼。

餘月松看着時岚的動作，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這卡片上的字沒有你寫的好看。”

“那我待會給你寫一張。”時岚随口承諾。

“那我之前給你寫的那張呢，你喜歡嗎？”

“你什麼時候給我寫了？”時岚以為餘月松是喝酒後腦子不清醒，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說話間時岚找到了壓在底部的一根小小的蠟燭，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插在蛋糕上，好不容易點燃後，雙手籠在蠟燭的兩邊害怕它被風吹滅。

“餘月松，生日快樂。”

餘月松聞言擡頭，注意力卻沒有放在蠟燭上。他用目光描摹着時岚的五官，将他此刻的表情一點一點刻在心裡。

一個小時前的怅然若失早就被時岚的一句話吹散了，昂貴的生日蛋糕放在自己的眼前，但面前這個看着他的時岚比所有的這一切都重要百倍。

時岚的頭發被風吹得很亂，整個人顯得十分不羁，他的手裡捧着蛋糕，眼睛卻比蠟燭上的火光更亮。

“你看我幹嘛，快閉上眼睛許願。”

在時岚的催促下，餘月松閉上眼睛在心中小心翼翼地對上天許下了自己十八年來第一個願望。

“我希望如今站在我對面的人這一輩子都幸福快樂。”

許完這個願望，餘月松第一次品嘗到了不滿足的滋味，頓了幾秒後他又貪心地補充道。

“希望我能陪在他……”

願望沒許完，餘月松的臉頰上忽然貼上兩片溫熱的嘴唇。

餘月松睜開眼看到時岚近在咫尺的臉。

“你在幹什麼？”

時岚難得地為剛才沖動的行為感覺到有些心虛，有些不自然地遮掩道:“你許完願了嗎？”

“我許願你就要親我了?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多許幾個。”

時岚：……

“快吹蠟燭。”時岚催促道。

蠟燭被吹滅，但餘月松萬般珍視的聲音緊跟着響起：“我喜歡你。”

像是覺得這句話份量不足以表達出自己對對方的喜歡似的，餘月松又笨拙地補充道:“剛才我許的願望裡有一個就是我想一直陪着你。”

時岚不好意思地移開眼，不敢直視餘月松。但餘月松耐心很足，笑吟吟地等着他的回答。

風此時變得更大，呼嘯着從兩人之間穿過，但他們之間的愛意更為喧嚣，分不清是害羞還是風吹的，時岚的耳朵紅透了。

大概過了幾分鐘，餘月松才聽到時岚小聲點回答。

“我也是，餘月松，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