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人?!
溫言初傻眼了,這是否有點不對勁?将夜的閣主不應該隸屬于裴不知嗎?
他僵硬地看着肩上一臉冷漠的小人,内心飄過一群黑鳥,謝知白應該,大概,也許,是在叫裴不知吧,隻是因為裴不知在他肩上,錯位了而已。
總而言之,他努力說服了自己,心裡的巨浪也被安撫住趨于平靜。
而裴不知臉色發沉,陰鸷的目光盯着謝知白消失的地方,但其實他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本能覺得不舒服,但具體哪裡不舒服,他少見的迷茫。
這段插曲并未影響幾人的交流,溫言初重新坐回去後簡單說了下地下的情況,但他下意識隐瞞了那些瓷奴,隻把哭魂縷的危險和那片記憶空間講了講。
那些瓷奴隻有他和裴不知知道,阿木一直在昏迷,醒來後已經在地上了,所以阿木也沒有察覺到什麼。
“司家應該有大動作,九澤塔的危險程度已經不可估量。”他頓了頓,抿了抿嘴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若為了錢财而來,還是保命重要。”
裴不知探究的視線落在他的側臉,像是在驚訝,也像是在考量什麼。
溫言初内心苦笑,他當然知道他不該如此說,這個小隊不過是臨時組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說句不好聽的,他越界了。
但,若要讓他一句不說,任由他們繼續走,他做不到,他有自己的目的,會隐瞞信息,但偏偏無法做到旁觀,所以說什麼執行者305号,不過是個不合格的普通人罷了。
他偏了下頭,躲過那道目光。
一片安靜裡,宣若青率先打破安靜,“若我是為了錢财而來,那肯定就甩手走了,畢竟本姑娘的命最重要,但……”
她眼眸微動,歎口氣道:“偏偏我不是為了錢财而來,我是為了母親要的一味藥而來,而且必須找到這味藥,在進九澤塔之前,我已經找了很久了。”
“所以,我無法放棄這個機會,我必須找到這味藥。”
她說完,氣氛倒是輕松起來,柳白越也擡眸輕笑,隻是笑容裡多了點苦澀,“在下與宣姑娘一樣,無法離開。”
他将手帕扔進火中,看着火苗一寸寸舔舐上帶着血迹的手帕,聲音滞澀,“司家怎會放過我呢?我想離開都無法離開。”
溫言初與陳禾對視一眼,出聲道:“我和陳禾也不能走,畢竟接了任務,中途離開視為失敗。”
眼下四人都給出了留下的理由,一時間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阿木身上。
阿木縮了縮脖子,怯怯道:“我,我也不能走,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有聲音在告訴我不能走。”
這話實在可疑,畢竟九澤塔并不安全,而他卻說有聲音在呼喚他,但眼下也無法開口追問,畢竟他們也不能走,既然這樣不如合作,還省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幾人心裡門清,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溫言初看了眼天色,把儲物袋裡的帳篷拿出來搭好。
“馬上晚上了,先休息,有别的事明日再說。”
宣若青和柳白越都是不缺錢的人,兩人都有自己的休息地方,而且看着就比他的帳篷貴。
他心裡小小饞了一把便走到陳禾面前,一擡手就把肩上的裴不知抓起來扔給陳禾,“交給你了。”
陳禾懵逼,等他撩起帳篷要進去時才反應過來連忙道:“這不是阿言你的靈寵嗎?怎麼了?”
溫言初低頭與他手中的裴不知對視,感覺到對方涼絲絲的眼神笑了,笑得頗為陰險,“靈寵不聽話,我這個做主人的得教育教育,太寵着了不好。”
陳禾渾身一激靈,他現在頭頂是溫言初陰險的笑,手上不知道為什麼也涼涼的,頗有些欲哭無淚,“這吵架了能不能不要波及我啊,我還是個孩子。”
但溫言初已經進了帳篷,聽不到他的控訴,而能聽到他控訴的靈寵直接從他手裡飄走了,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他。
陳禾:就命苦。
帳篷裡,溫言初躺在毯子上,雙手枕在腦後盯着帳篷頂出神。
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浮世宮的畫面,一會兒是那些尚在培養中的瓷奴,自初次進入無極城以來,他從未短時間内經曆這麼多事情,更别說卷入司家與魔尊的争鬥之中。
就像他之前所說,他就是個混子,隻想活着,富貴的活着,但當初面對裴不知時,左先生卻暗示他接下這個任務,事後他給出的答案卻是與他的未來有關。
“未來啊。”他低聲道,“失敗了一百多次的未來嗎?”
他扯扯嘴角,誰又能說得準未來會發生什麼,就連剛進入九澤塔的自己,不也沒想到會與裴不知差點交上朋友。
差點,他自嘲笑笑,可不是差點嗎?
他這般想,裴不知卻不一定這樣想,畢竟從始至終被瞞在鼓裡的就隻有他一人罷了。
左先生知道,裴不知更是知道,隻有他可笑的到處問,最後得到一個将他碾在地上的回答。
傷春悲秋啊~
他搖頭笑笑,還是睡覺吧,至少今夜沒有某個人陪.睡,整個帳篷都是他的。
“……來了。”
“我可以……相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