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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你們最終還是同意了我的請求。”
會客室内,盧妮卡語氣輕快,笑意盈盈。她本來就長相不俗,又做足了溫柔優雅的姿态,讓那略顯老氣的寡婦裝都顯得别有風韻,讓人心尖微顫。
然而眼前的兩位男士都不為所動,其中伊諾森更是在心中不禮貌地劃過“這女人究竟多少歲了”,這個帶着個人情緒的想法。
不過,他也并未對自己的心境進行掩飾,開口時,語氣頗為不耐煩:“場面話就免了吧。你們需要我做什麼?”
盧妮卡微笑。
“我親愛的外甥...不,我親愛的孩子。”這位伊諾森應該要喊“母親”的女人,并沒有直話直說,而是先笑吟吟地指出了他的不妥之處:“作為貴族紳士,你不該這樣對一位女士說話。”
伊諾森被她這語氣弄得惡寒:“禮貌是相互的。而最不禮貌的,便是浪費他人的時間。”
“好吧。唉,果然很像,就連性格,也和我那位姐姐一模一樣.....”盧妮卡歎息着,總算是收了那副長輩的模樣,轉而從懷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展現在二人面前:
“我長話短說吧。”
她的紫眸幽深:“我的丈夫費爾南多公爵,是個相當花心濫情的人,年輕時在外留下不少風流債,私生子衆多。”
“在他去世的三年裡,這些私生子已有不少找上了門來,妄圖繼承爵位。但無論他們表現多麼優秀,光明教堂總以血脈不純為理由,一個也不予承認。而我的丈夫又是獨生子,根本找不到足夠親近的兄弟來繼承爵位,因此,直到如今,公爵一位仍然空懸。”
說到此處,她微笑着敲了敲桌子上的羊皮紙。
那上面寫的是一個身份,是一個黑發綠眼、名叫烏瑟爾的少年。他本是公爵前妻在西郡的宅邸避暑時,難産生下的孩子,出生時哭聲微弱、奄奄一息,于是就被陰險的仆人以死胎為由,丢棄荒野,所幸被一對泥瓦匠夫婦收養,流落十八年,才在某日偶然被尋回。
“伊諾森,不,烏瑟爾。——你便是他流落在外的婚生子,絕不存在血統問題,名正言順。如果是你要繼承爵位,教廷便無法再編出類似的理由。”
“因此,他們大概會以‘考察’的名義,派出司祭以上的人物來和你接觸,引導你全身心地信仰光明聖教,納入掌控範圍内。而你隻要在這過程中稍加運作,就能見到更高層的人物。”
盧妮卡的紫眸底部,再次泛起淡淡的黑色紋路:“我作為窺秘人,能用陰影隐藏自己。到那時候,我會藏在你的影子裡,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之時進行‘窺秘’,從而探尋真相,揭曉謎底。”
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計劃。
安第斯和伊諾森轉過頭,商讨了一會。再轉過身時,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安第斯會和我一起。”
盧妮卡颔首:“那是當然。不過,很遺憾大概仍然要以仆人的身份,作為收養‘烏瑟爾’的那個家中的長子,以幼時玩伴的身份擔任貼身男仆。當然,你們相處時,可以以兄弟相稱。”
這次的劇本是養兄弟嗎....安第斯莫名感覺怪怪的。不過正事要緊,他還是很快把這種感覺抛之腦後:“另外,除了和光明教堂的人見面時,你需要從伊諾森的影子裡離開,不可窺視我們的正常生活。”
聽到這個要求,盧妮卡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始捂着嘴低笑。她笑了半天,結束時甚至眼角有淚花,不過最終也點了頭:“那是自然。”
“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
她微笑着,伸出手。
這次,伊諾森站起身來,隔着對方的黑紗手套,謹慎地和她虛握了一下:“....希望如此。”
他收回手,卻見盧妮卡唇角的笑容忽地拉大,甚至帶上了些許揶揄,心中萌生些許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對方便道:
“作為演練,”這位寡婦柔聲道,深紫色眼底浮現些許惡趣味,“要不要先喊一句‘母親’呢?”
伊諾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