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嘉讓秘書暫且離開,禮貌地讓文紋坐在辦公桌對面。
她為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又站起身來,想要為文紋倒。
文紋趕緊起身,試圖自己動手:“啊,我來就好。”
文嘉呵呵笑着,眉眼彎彎,慈祥地道:“你就坐着吧,我基本沒照顧過你們這群小輩,怎麼也要盡一份當長輩的責任。”
說着,無形的靈力将文紋按了回去。
文紋:……
文嘉這幅樣子要是被外人看到,誰不會認為這是個關愛年輕小輩的外婆,而不是曾經踩着族人屍骨登上家主之位的狠辣人物呢。
待文嘉倒完水,文紋身上的靈力才驟然一松,她面色複雜地捧起水杯:“雖說如此,按理來說我也沒有機會孝敬您,理應我來才是。”
文嘉忽然放聲大笑。
“但是現在坐在這裡的不僅是外婆和孫女,”文嘉躺在椅子上,輕輕搖晃,“還有大領導與小領導,不是嗎?我是主人,你是客人。”
這句話倒聽着尖酸,仿佛文紋不是文家的一員似的。
文紋輕輕啜了一口水,猜測文嘉該不會是發現并埋怨她把灰星LINE公司業務轉移到NET公司的事吧。
但是她在外界看起來隻是在NET公司沒有決策權的股東,應該不隻是為了這件事才把她特地叫來的吧?
但是文嘉既然都說得這麼直白了,文紋忽然覺得家主也沒什麼可怕的,先前的緊張與恐懼一掃而空,她放下杯子,幹脆直言道:“不管如何,我也隻是個小輩——您叫我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文嘉細細端詳眼前的孫女,似乎在從對方的面部輪廓尋找因意外去世的孩子的影子。
她輕輕閉上眼,又睜開眼。
“其實不算是特别要緊的事,但确實有個東西要給你。”
文嘉示意文紋伸出手來。
在少女疑惑的視線下,她将手裡一直在揉搓的東西遞過去。
文紋接過,發現這是一顆已經灰掉的小球。
“這是用于記錄與攝影的設備,造價相當昂貴,内部構造極為複雜,很早就停産,被更方便的設備取代了。它的特點是需要特定的靈力注入才能啟動與回顧,其他任何辦法都用不了。”
文嘉頓了頓,似乎透過眼前的球回憶起了遙遠的過去。
“它也是,害死你父母與二舅媽的罪魁禍首。”
文紋對自己的父母不太有印象,腦海裡隻有片段化的朦胧記憶。
在其他人口中,她聽說那是兩個相當耀眼優秀的人物,驕傲且狂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風頭比作為長女的大姨媽更盛,如若不是猝然長逝的話,大少爺文煜在族中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文紋揉了揉手裡這顆看不出任何異常之處的小球,大腦裡充滿了困惑:“就為了這個東西?”
“就為了這個,”文嘉颔首,“甚至,他們最後也并沒有拿到它,直到我們出動數以千計的家族衛隊後才終于到手。”
文紋頓時覺得小球有些燙手:“請問它記錄了什麼?”
星際時代的文明社會中,人的性命被看得無比重要,因而甚至出現了完全廢死的情況(即使犯人殺害了大量人)。這顆小球到底有什麼珍貴的影像記錄,值得賠上這麼多人的性命?
文嘉搖搖頭:“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沒人成功破解過其中的内容,它的記錄者擁有獨一無二的靈力屬性,就連用機器模仿也不行。”
“即使到了現在,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父母要拼死去搶奪它,他們傳回了兩條遺言,一是希望我不惜任何代價将它拿回來,這是你母親此生唯一求過我的事。”
一旁的皇後忽然放下報紙,轉過頭來:“另一條是,等你長大後,将它交給你。”
文紋愣神:“我?”
這個球需要靠靈力驅動,她又沒有靈力,為什麼不交給哥哥?
不對,交給哥哥有什麼用,不是要找靈力屬性一模一樣的人嗎?
文嘉悠悠地歎了口氣,躺在椅子上,目光空空地注視天花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有那麼厲害嗎,為什麼要為這種東西付出自己的性命,明明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引爆耀光星的炸彈潛藏地也不至于這麼重要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文紋皺緊眉頭,疑慮重重地盯着手中的小球。
這是小說裡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按理來說應該不重要。
但是它既然是父母用生命換來的,還被文嘉鄭重地保存,現在才交給她,那就必然有需要深入探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