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它确實不是人本身能夠吐納的靈力，而是可以獨立于人存在的東西，和謎石非常像。

他猜測牆後應該是設立這堵牆的人想要隐瞞的東西，但是憑他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強行進入。

是誰設立了這裡？他的重生是否是有意而為的事？

到了這一步，他再也無法回避潛意識一直瘋狂躲避的可能性。

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懷疑上她。

文紋——她會不會也能感應靈力呢？

他幾乎是一天不落地搜尋文紋的消息，自從她回到灰星後，他便一直在等候機會，終于決定在今天正式拜訪。

李世澤帶着文紋坐下，起手一個套近乎話題：“我有在網上看到您兄長與他人的對決比賽，實在是精彩。”

文紋：？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裝模作樣地擡起胳膊，像是在看光腦上的時間：“是嗎，看來你對我的家庭關系很熟悉——我有點忙，有什麼話就盡管說吧。”

聽出她在暗示他有屁快放，李時澤感覺臉頰略燙：“其實，小姐，雖然非常冒昧，但我有件事不得不想與你溝通一下。”

這個世界的李時澤應該同她不熟吧，文紋想不到他有什麼要和她商量的。

“煩請你長話短說。”

她的态度實在不算太好，李時澤也察覺到兩人如今的隔閡，隻得在她徹底失去耐心前憂慮地開口道：“事實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些和您有關的事，夢裡的内容太過真實……”

他當然不是做夢，而是以夢的形式将自己的前世講了出來，一邊講一邊偷偷觀察文紋的反應。

文紋一聽，立刻意識到：李時澤講的這不是小說劇情嗎！

她表面不顯，内心卻大驚，為什麼這個世界的李時澤能夢到小說劇情，難不成就算她不跟他接觸，世界意識也會讓他乖乖走劇情嗎？？？

要是任由他的意，那豈不是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篑，又會回到那個該死的結局裡去？

天知道文紋多麼抗拒小說内容，李時澤隻見對面女孩的眼神越來越幽暗，立刻意識到了她的不滿。

在今天來這裡之前，李時澤本來是抱着懷疑她是否有可能同他一樣重生于世的猜測來的。

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麼今世的文紋會如此排斥自己，為什麼前世的緣分沒有延續下來，他甚至期待着以講述夢境的方式來引起她的興趣，盡可能挽回些什麼。

然而現在看來，文紋大概隻覺得他是個充滿意/淫與龍傲天幻想的瘋子，他的那些無法言說的深情對她而言隻是陌生人的騷擾吧。

李時澤強行按下内心的酸澀，快速講完了大緻故事，在文紋即将開口前話鋒一轉：“請您放心，我并沒有将這個夢當真，也無意于影響您，隻是令我焦慮的，是關于那股靈力氣息的事。”

文紋稍稍擡起眼皮。

李時澤講的夢确實就是她穿書前看過的小說内容，一點不差，唯一不同的是他最後所說的“靈力氣息”的事。

李時澤在追殺“謝幕”餘黨時感受到的靈力氣息，在最近的灰星又出現了幾次，由此引起了他的注意。

“當我瘋了也好，病了也好，無可救藥也好，但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李時澤垂下頭，眼白裂開紅絲，遠看去一片猩紅。

忽然間，他又擡起頭，明明隻有咫尺之距，卻又不像是在看她，更像是透過她看到了一個恐怖的鬼影，顫抖着，畏懼着，向心靈深處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會不會當時沒有死呢？”

話出口的那一瞬間，眼前似乎變成了重重陰霾。

觸碰不到的，無法抓住的，被他親手推開的那個人，在遠方嘲弄着，怒罵着，垂手搖頭，捂住嘴角。

“啊，你以為你在拯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