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衫夾?那是什麼東西?
季舒揚沒見過,當然也沒穿,但看祁隽的表情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于是用舌頭推了推,将嘴裡的手帕呸了出去。
把手帕呸出去還不夠,他還朝祁隽呸了下:“沒有。”
“祁隽!快放開我!”季舒揚皺眉,在家裡跟祁隽怎麼來都行,但這在工作場合,還是随時可能有人進來的廁所,他一點興緻都沒有!
見季舒揚真的有點生氣了,有色心但色膽終究差了那麼點的祁隽放開已經摸上季舒揚腰間的手,輕聲哄道:“好好好,你别生氣……”
“我不弄了行不行?”祁隽又開始賣乖,他銀發染了回去,俊美的臉蛋配上“真誠”的表情,還是挺能唬人的。
季舒揚有點心軟,于是軟和了态度:“那你松開我。”
祁隽最會打蛇随棍上,一見季舒揚眉頭舒緩,立馬就哼唧起來:“那你答應我,晚上回去穿襯衫夾好不好~”
季舒揚扭頭,裝沒聽見,但通紅的耳廓還是出賣了他。祁隽知道有戲,眼睛頓時亮了,把頭埋在季舒揚脖頸間,嗓音沙啞卻又能繞幾個彎:“揚揚~”
季舒揚最受不了祁隽這樣叫他,叫得他頭皮一麻,說不清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但他硬咬着下唇,沒作聲。
但是也沒拒絕。
祁隽高興壞了,在季舒揚的側頸和臉頰上又啄了好幾下,趕在季舒揚再次發飙之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他。
好在這期間沒有人來廁所,兩人都洗了個臉,這才一前一後間隔了幾分鐘回到拍攝現場。
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季舒揚剛才被祁隽一通折騰,臉上還有點紅,他坐回原來位子,調整了下椅子角度,任涼氣吹走他身上的燥意,起伏不定的心情這才跟着平靜下來。
一身正裝、身材修長的男人,長腿交疊坐在椅子上,即便是亂糟糟的廣告棚,也被對方襯得像莊重嚴謹的談判桌。
季舒揚面對祁隽時容易害羞容易話多,但在外人面前卻是完全相反的高智精英模樣,清冷的眼神搭上冷感十足的金邊眼鏡,一看就不好招惹。
于是除了剛開始湊過來打聲招呼的導演和負責人等人,現在季舒揚抱胸坐在這,沒一個人湊上前。
“诶,你們季總這麼高冷啊?”吃盒飯的間隙,有廣告公司的人湊到小王跟前八卦。小王脾氣好,來了之後一直幫忙做事,跟不少人都混熟了。
見他們這麼問,小王搖搖頭,搖到一半又點點頭。
幾個人疑惑了:“啥意思?到底高冷不高冷?”
小王放下筷子:“高冷,但是隻是因為季總話少,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但真跟他說話或者一起做事,他人挺好的,不難相處。”
小王這麼一解釋,幾人懂了。表面高冷嘛。
不過對方不苟言笑的樣子挺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所以沒人有膽子湊過去搭話。現場幾個就好季舒揚這口的人猶豫再三,也沒敢貿然上去要微信。
大庭廣衆之下,要是直接被拒絕了,怪尴尬的。
回頭再看看。
飯後有休息時間,其他人吃完盒飯就找地方玩手機去了,祁隽和季舒揚還沒吃飯,負責人剛想去問問,就見祁隽的助理拎着兩個保溫袋飛奔回來。
林洛氣喘籲籲地把保溫袋放在桌子上,汗都沒來得及擦,就朝祁隽笑道:“老闆,吃飯了。”
祁隽點點頭走過來,瞥到林洛通紅的臉,沒有多餘的關心,聲線冷淡:“吃飯去吧。”
不是他不想當個貼心老闆。
國外開放,當初公司為了造勢,給他營銷了個男女通吃的人設,他出道起就背上了有才卻多情的浪子形象,因此回國後參加的也多是線下活動,唯一的一次綜藝錄制還是被國内的分公司打包一起送過去的。
所以祁隽不想給任何人誤會的機會,不論男女。
林洛這才擡手擦擦額上的汗,擡頭笑了,笑得異常懂事:“好的老闆,我一會兒去吃。”
說完,他還是貼心地解開保溫袋,先将祁隽的輕食遞給他,然後拿出黃焖雞,還沒開口,盒子就被祁隽接了過去。
林洛為了身材和皮膚,同樣選擇的是輕食。祁隽是藝人,要保持身材,又要保養嗓子,吃得清淡才正常,這份重油重鹽的黃焖雞顯然不可能是祁隽自己吃,那會是誰呢?導演嗎?
林洛捧着餐盒去一邊,腦子卻在想是誰值得祁隽這樣特意交代,指名讓他買黃焖雞,還要微辣的。
正想着呢,身後傳來祁隽溫和的嗓音,隐隐還帶着點讨好:“季總,吃飯吧?”
季舒揚坐在那都要打瞌睡了,突然聽到祁隽的聲音,下意識擡起頭。
見他眼神呆呆的,精英的外表之下還是書呆子的内核,祁隽勾了勾唇,聲音又輕了幾分:“黃焖雞可以嗎?”
黃焖雞?季舒揚不是個嘴饞的人,但也有幾樣愛吃的東西,比如牛奶,比如黃焖雞。
正餓着,愛吃的黃焖雞送上門來,季舒揚哪有拒絕的道理,但是在外面他跟祁隽隻是合作關系,僅僅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如果他迫不及待地接過黃焖雞,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所有想法在季舒揚腦子裡轉了一圈也不過瞬間,他眨眨眼,提起精神,客氣而又疏離地拒絕了:“不用了,我早上吃得晚,謝謝。”
祁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聞言挑挑眉,一下子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遺憾道:“既然季總不餓,那算……”
那個“了”字還沒說完,就見季舒揚跟着咳嗽一聲,然後緩緩站起身來:“不過……既然是祁先生的好意,那就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