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擋風玻璃與拳峰接觸的刹那,發出一種近乎嗚咽的脆響。
不是爆裂,而是像冰面被重物緩慢壓垮時那種細密的、蛛網般的呻吟。
事發突然,衆人目瞪口呆。
“……”
星元睜大眼睛,完全錯愕的狀态中,甚至沒來得及阻止。
幸媛出手瘋狂。
她眼角的餘光向下瞥,瞬間通紅的手背,掌心松開再次握緊,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擡拳重擊。
同樣的位置,再次被擊中。
黑色擋風出現裂紋,一點一點蔓延,如同被驚醒的蛇群,向四周瘋狂遊走。
玻璃碎片沒有四散飛濺,而是慢慢的,以一種詭異的遲緩速度墜落。
映出她漠然的臉。
“我再說一遍。”
幸媛瞳孔深處仿佛死潭冷水般的平靜,她收回手,甩了甩腕上沾着的晶亮碎屑。
“下車。”
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兇狠戾氣,粗暴冷漠的雌性。
泰青瑞身體滞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裡湧現的一句話。
為了留住他,擊碎了玻璃。
她怎麼能這樣,這麼做會受傷的……
泰青瑞腦海浮現‘受傷’兩個字,視線仿佛有了實感,緩慢僵硬的下移。
幸媛整個手臂都沾上了玻璃的碎片,鮮血順着指關節蜿蜒而下,在透明的碎片上拖出幾道刺目的紅。
皮肉割開的地方,很快又湧出血淹沒,血珠沿着指尖滴落,腳邊積成小小的暗窪。
“你……”
他瞳孔震了震,嘴唇微微顫抖:“你的手。”
星元瞳孔震了震,大聲嘶吼:
“泰青瑞!”
他被幸媛手上的血液染紅了眼,聲音從喉嚨深處炸出來,嘶啞得不像人聲:
“老子弄死你!!”
星元如同脫缰的野獸,猛的沖過去,力氣大的掀動整個車輛。
他處于一種暴虐的狀态,用力将泰青瑞拖拽下來。
拳頭已經先于理智砸在了對方臉上。
鼻梁骨斷裂的觸感順着指節傳來,黏稠的血濺在他手背上,溫熱腥鹹。
“啊啊啊——”
小元神色驚慌失措,尖銳的高音幾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碎。
她坐在後排,車門鎖死,根本打不開。不停的拍打着擋風玻璃,聲音憤怒:
“你個野蠻的雄性!不準打我的主人!他會死的!趕快住手!!”
星元神色憤怒,下手越來越重,根本聽不到耳邊的聲音
“來,動手啊!不還手幾個意思!?”
他的眼底充血泛紅,殺意在腦海裡不斷的叫嚣。
“以死謝罪是嗎!?我成全你!!”
泰青瑞滿臉鮮血,視線開始模糊。
他身體踉跄,星元拽住衣領,攜帶怒火的拳頭砸在顴骨上。
“唔!”
泰青瑞發出悶哼的聲音,咽下口腔裡的血腥味。
像一個沒有生機的木頭人。
任由星元發洩,哪怕帶來緻命的傷害也不曾躲閃,眼裡已經沒有了求生的欲望。
“他媽的!”
星元臉色陰沉,他越想越氣,額頭暴起的青筋在太陽穴吓突突跳動
“啞巴了啊!說句話啊!”
他喘着粗氣,眼裡閃過一抹晦氣,粗暴把人丢在地上,蓄力擡腳對着他的兩根。
幸媛安靜站在一旁。
她并不覺得幾個拳頭的傷害會讓獸人頑強的生命消失。
斷子絕孫的意義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