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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萼冰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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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子.霜鬓殘酒薄》

霜鬓殘酒薄,寒星花落夢難着。冷殿玉階人寂寂,獨酌。風卷簾幕聲瑟瑟。

斜倚枕衾薄,梨墜磬折影難捉。霓裳舞歇紅淚盡,難卻。負你韶光兩相錯。

他笑自己的狂妄,自己的愚蠢,憑借着手中那一點微薄的籌碼,就妄想可以與吳王抗衡,就可以改變越國的命運。可他忘了,吳王夫差是什麼樣的人,忘了他曾經是阖闾手下最鋒利的一把刀,忘了他是怎樣弑兄奪位,殺伐果斷,用計毒辣狠戾,又忘了他是怎樣在短時間内迅速穩定朝堂局勢,将吳國發展至鼎盛。他太輕敵了,傲慢與自大蒙蔽了他的雙眼,讓他看不清吳王的真正實力。

所以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笑到最後,勾踐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隻剩下微不可聞的歎息。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越國的景色,越王宮前的那株梨樹,他曾經不止一次地駐足觀看,梨花盛開時,漫山遍野都是梨花的花瓣,洋洋灑灑,仿若冬日裡的白雪。那是越宮最美的景緻,也是勾踐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他喜歡梨花,喜歡它的潔白無瑕,喜歡它的清麗脫俗。梨花是美的,美得凄清絕麗,也美得孤芳自賞。他記得自己曾經無數次地站在花樹下,仰頭看着枝頭綻放的梨花,然後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它脆弱得好像透明的雪花,他小心地托住它,在指尖輕輕一碾,就化作齑粉,簌簌落了一地。

而現在,那片曾經屬于他的故土,已經淪為了吳國的疆域,那株他曾經駐足觀看的花樹,也已經枯萎,再也不會開花。他仿佛又看到了父王帶領着他和将士們出征的場景,那時的他還年幼,父王會把他抱到馬上,他緊緊抱着父王的脖子,興奮地看着四周飛速後退的景色。耳邊風聲呼嘯,他們沖破重重阻礙,穿過戰火彌漫的城池,血色染紅他們的铠甲,也染紅了勾踐的視野。父王會指着遠處告訴他,那是什麼地方,那片山叫什麼名字,這座城有什麼典故,他的臉上神采飛揚,仿佛天邊的烈日,刺眼又耀眼。

他還記得父王對他說過,越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祖先們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守護這片疆域,保護他的百姓,不能讓祖輩的心血付諸東流。勾踐那時候還太小,并不懂他的話,但他仍然把這句話牢牢地記在心底。因為父王說過,他會是個好國王,越國也會在他的統治下繁榮昌盛,綿延數百年。

可如今,他弄丢了越國,也辜負了父王的期望,越王宮前的那株梨花樹,再也不會有人來欣賞了。

他的心猛然揪緊,好像被鋒利的刀刃剜去了一塊,痛得無法呼吸,他伸手捂住了臉,指縫間傳來微弱的哽咽聲,他死死咬住了嘴唇,拼命壓抑着,不讓自己的聲音洩露出來。可越是如此,淚水就越泛濫,隻能任由那灼熱的液體從指縫間不斷流出來,沾濕了他的衣襟。

他敗了,徹徹底底地失敗了,越國的一切都已經成了昨日的舊夢,被時光掩埋在塵埃裡。他曾經擁有的全部榮耀和驕傲,在這一瞬土崩瓦解,連同他那所謂的雄心壯志,盡數葬送在了吳宮的金碧輝煌中,他曾經信誓旦旦的豪言壯語,都被吳王付之一炬。

一切仿佛都是夢,虛無飄渺,觸手可及卻又無法抓住。越國已經被他弄丢了,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父王和先輩們呢。

可是他沒有辦法啊。父王臨走時留給他的隻是一堆爛攤子,他本想勵精圖治,重振越國,可是上有吳國壓制,下有群臣腐敗,他能怎麼辦呢。

勾踐想過很多辦法,不是沒想過向吳王求和,可吳國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他隻能孤注一擲,以求最後一線生機。

他的每一個決策都那麼艱難,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帶領越國走出困境。他努力過,他真的努力過,可是越國就像一艘破船,到處都是漏洞,他拼盡全力去修補,卻還是于事無補,越國積弱已久,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扭轉局面的。

他不敢回想,越國的百姓們是如何從一開始的滿懷希望,到後來的麻木絕望,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勾踐身上,可他卻沒能讓他們如願,反而讓他們陷入戰亂和苦痛之中。他無法彌補這一切,他辜負了越國的百姓。

自己當初登上王位時,對百姓許下的承諾,如今卻一個都沒有實現。而他自己也成了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他還有什麼資格坐擁這片故土呢。

檇李之戰的勝利,他曾經以為那是上天賜予越國的機會,卻沒想到隻是昙花一現的輝煌。

越國還是那個越國,弱小,貧瘠,無力回天。他以為自己可以力挽狂瀾,卻沒想到自己隻是越國滅亡的罪魁禍首。

他那時還年幼,還不明白為什麼父王總是愁眉不展,為什麼大臣們總是主張言和,為什麼越國總是

在夾縫中求生存。

直到他登上王位,直到他親政,他才明白,越國積弱已久,已經病入膏肓 。

越國的每一步走的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招來吳國的侵擾,就會給百姓們帶來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的苦痛。

他本想大刀闊斧地改革,可是一切都太晚了。越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根本承受不起半點折騰。

可弱國就該被強國欺淩嗎?吳王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早就觊觎越國的江山社稷,求和根本是飲鸩止渴,隻會加速越國的滅亡。

勾踐明白這一點,可他别無選擇。他本想韬光養晦,徐徐圖之,可吳國步步緊逼,他隻能孤注一擲,放手一搏。

他太急于求成了,他急于為越國擺脫困境,也太急于證明自己了,以為隻要有膽識有魄力,就可以改變一切

“天欲其亡,必欲其狂。”

夫椒之戰的慘敗,會稽山上,他本可以慷慨赴死,可他又怎麼舍得丢下越國的百姓們不顧呢,他可以死,但越國不能滅啊。

于是他選擇了忍辱偷生,選擇了委曲求全,接受了吳王提出的苛刻條件,淪為階下囚,受盡屈辱。

範蠡再次見到勾踐時,他正被一群吳兵押着往他宮殿内走去,他原本清俊挺拔的身姿被粗大的鎖鍊拉扯得佝偻,肩胛處皮開肉綻,染紅了他的衣衫,那些鮮血順着鍊子滑下去,滴落在青石闆上,暈開了點點猩紅,随着他蹒跚的步伐拖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顯然已經受過了酷刑。

那些吳兵一邊走,一邊踢打踹罵,毫不留情,勾踐卻一聲也不吭,低垂着頭,蒼白憔悴的面容被淩亂的長發覆蓋,看不清神情,唯有一雙眼眸明亮如星,幽深沉靜,宛如一池死水,沒有波瀾,也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勾踐,還是那個勾踐,哪怕在最落魄的時候也未曾放棄,不曾有過半刻頹喪,永遠清醒睿智的勾踐。

就算淪為了階下囚,即便被綁縛至此,他依舊是越王勾踐,高高在上的君王,越國的王者

押送勾踐的吳兵似乎被惹怒了,抽出長鞭劈頭蓋臉地抽打在勾踐身上,厲聲喝罵,逼着他跪下來磕頭,可勾踐依舊筆直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迎接那些鞭子雨點一般落在他身上,直到被打得血肉模糊,雙膝再也站不住,踉跄着跪倒在了殿外的石階上。

範蠡心下一驚,連忙朝他跑過去,可吳軍的長戟橫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些長戟寒光閃爍,明晃晃的令人心驚。他微微一怔,不敢貿然上前,隻得站在原地,焦急地看着勾踐。

勾踐跪在那裡,雙肘撐着地面,試圖站起身來,可手臂顫抖得厲害,始終沒有站起來,肩膀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可他卻不哼一聲,蒼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漆黑的眼眸一片死寂。

範蠡眼睜睜看着勾踐一次次掙紮着站起來,又一次次摔倒在地,而吳兵們隻冷眼旁觀,并沒有要停止折磨的意思。

勾踐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粘在了鬓角,那張本就削瘦的臉龐越發憔悴蒼白,

他嘴唇幹裂,嘴角還有些青腫的痕迹,看上去狼狽不堪,卻偏偏執拗地不肯屈服

那雙漆黑眼眸裡沒有懼怕和懦弱,有的隻是淡漠和堅韌,那種淡然沉靜的眼神,像一泊冷寂的湖水,讓人心寒。

他們費盡心思要他低頭,要他卑躬屈膝,可他的頭顱卻高高昂起,他傲然獨立,絕世獨立,眼中除了嘲諷,再無其他。

他終究是勾踐啊,永遠都不會向命運低頭認輸的勾踐。

殿内觥籌交錯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而來的是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所有越臣都難以置信地瞪着門外,震驚得連呼吸都忘記了,不敢置信地望着那抹跪在冰冷的石階上,背脊卻始終挺得筆直的身影

吳兵放肆嚣張,押着他進了殿門,勾踐依然一言不發,沉默得仿佛不存在一樣,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任由吳兵對他百般羞辱。

衆人目眦欲裂,可無人敢上前解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勾踐被人拖進殿門,越國的命運似乎也要在這一刻塵埃落定,再也無力回天了。越臣們眼神凄惶,悲痛欲絕。

勾踐低垂着眼簾,恍若未聞般走進大殿,在吳兵的押送下跪倒在了大殿中央,他雙手被捆縛在身後,膝蓋傷得極重,跪在冰冷的地闆上時終于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咬着唇努力壓抑,卻仍免不了顫抖。

那些吳國貴族們圍着勾踐嬉笑嘲弄,肆意鄙夷。勾踐卻仍是毫無反應,隻漠然跪在那裡毫無表情地聽着他們的嘲弄。越臣們面如死灰,痛苦不堪,唏噓不已。

範蠡心中憤恨不已,胸中的氣血翻滾激蕩,恨不得立即沖上去把那些羞辱勾踐的人統統撕碎,然後護着勾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什麼也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等,等勾踐熬過這陣屈辱的日子。

他相信勾踐,越王勾踐,從來不會被打垮,永遠不會。

他一定會帶着越國走向新生。他隻是在蟄伏,隻是在等待時機而已。

勾踐不說話,也沒有擡頭,隻靜靜地跪在那裡,任由那些污言穢語不斷地灌入耳朵,始終垂目斂眉,沒有一絲動容

越臣們絕望的心緒都在勾踐淡然自若的态度中漸漸平息下來,他們驕傲尊貴的王啊,永遠值得人敬仰崇慕,哪怕是遭受了這般磨難,也依舊傲骨凜然,不卑不亢,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越臣們的眼淚無聲落下,可面上卻是欣慰的笑容。王尚且堅不可摧,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怎甘落後。

吳臣們見狀都笑得更歡暢得意了。他們高高在上,視越人為奴仆賤僚,從骨子裡對那些羸弱的越人就有着一種輕蔑與不屑,如今親眼看到他們昔日的王匍匐在腳邊任人宰割,他們心裡說不出的興奮,覺得格外滿足和痛快。

“看來勾踐真的怕死了,連一點骨氣都沒剩下。真是沒用的窩囊廢。”

“他若是硬骨頭,那也不會主動投靠我們吳國,認大王為主,甘願稱臣了。”

“勾踐不過是想保存自己的性命,所以才答應屈居于之下,為我王所驅使。這種隻知道趨利避害的家夥,根本就沒什麼膽量。”

“我吳王天人之姿,注定是天下霸主,勾踐這個小國君王在我們吳王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勾踐如今不過是條喪家之犬,一條狗,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哈哈……”

那人話音剛落,一個低沉陰狠的聲音就從殿外傳了過來,“大王說過,今日宴請貴客,不許吵嚷喧嘩,你們都聾了嗎?”

衆臣一怔,紛紛噤聲,急忙回頭去看,便見着吳王穿着一襲紫黑色織金錦袍緩步而來,身旁跟着陰鸷冷肅的伍子胥。

吳王神色漠然,眼眸冷漠森冷,銳利冰冷的目光掃過殿内的衆人,那些吳國大臣們心中皆生出一股寒氣,惶恐不安地低下頭來,大氣也不敢喘,屏住呼吸,一動都不敢動。殿内鴉雀無聲,噤若寒蟬,落針可聞。氣氛沉重壓抑,令人窒息。

唯有勾踐,仍靜靜地跪在那裡,低垂的眼睫遮蔽了眼中的光芒,垂下的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

吳王踱着緩慢的步子走到了最前方,緩緩坐了下來,擡眼冷冷睨着跪在下方的勾踐,勾踐睫毛微顫,擡眸看去,便看到了吳王那雙森冷陰戾的眼眸,那漆黑的眼眸透不出絲毫溫度,漠然冷寂,猶如冰封的寒潭。勾踐微微一震,心跳蓦地漏掉了一拍,有刹那間慌亂。

吳王的氣場太強烈,一望之下,竟讓人如墜冰窟。

勾踐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見吳王時的情景,也恰是這樣的氣場,這樣的壓迫感,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強大與冷漠,那樣的迫人,讓他第一次見面就産生了恐懼之意,心神懼驚。不過短短數月,再次相見,他依然恐懼,心卻早已堅定了許多。

勾踐不卑不亢地跪好,不躲也不閃,沒有讨饒沒有哀求,隻坦然沉靜地注視着吳王,眼底清波湛湛,眸光冷清孤傲,倔犟固執。

這樣一個人,要征服實在不易。

吳王冷冷地盯着勾踐半晌,唇角噙着冷蔑的笑,眼底卻劃過一抹欣賞,“越王,看來這幾月的牢獄生涯,并沒有讓你學乖,你還是那麼的傲慢。”

勾踐默然不語。

“難道你不該向寡人行跪拜之禮嗎?”

“我沒有錯,又為何要向你叩首?”

“你在質疑寡人的決定?”

“隻是不忿。”

“哼……”吳王嗤笑一聲,“你果然還是一樣不知好歹,不懂規矩,膽大包天,狂傲猖獗。”

勾踐沒有反駁,垂首跪地,眼中那抹桀骜冷然不曾散去,嘴角甚至挂着一絲淡淡的譏諷和嘲弄。

他始終不肯叩首認輸,不肯低頭伏地。他跪着的姿态驕傲淩厲,不肯屈服于任何人。

吳王眯起眼睛,“勾踐,你以為寡人真不敢殺你嗎?”

勾踐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他早料到會有這一天,故而并無驚慌失措之色。

吳王站起身來,目光掃過跪滿的大殿,越臣們皆瑟縮低頭,惶恐不安,隻有勾踐一人,傲然而立,背脊挺直,跪姿如松,紋絲不動。

即便身處險境,他也從未退縮。這份驕傲和固執,實在是招人厭惡,卻又不得不令人心生敬佩

吳王心中蓦地湧上一股煩躁,胸口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堵得難受,隻覺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洩,胸口似是要炸裂開來。

越王啊越王。

“你很自信。”吳王冷聲道。

他确實對勾踐頗為贊賞,一個驕傲自負,不肯服輸的人,若是馴服了,那必然是一條好狗。可惜他的野性太大,狂傲過頭,讓他難以馴服,他總想要掙脫束縛,不甘屈居人下。

勾踐唇角勾出一絲涼薄的笑意,“自信或自卑,不過是種心念,與生死無關。”

吳王瞳孔微微一縮,冷眸幽暗深邃,如同籠罩着一層濃霧般難以捉摸。他的心緒陡然變得沉郁冷冽,竟隐隐生出暴虐的嗜血沖動。

他握緊拳頭,掌心青筋暴突,指關節發出咔嚓脆響

“你真不怕死?”

“怕!可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

“……我甯可戰死,也絕不願卑躬屈膝,苟且偷生。”

“越人都是如此麼,你姑且看看,你昔日朝中的肱骨大臣,此時此刻都是何等模樣!”

勾踐緩緩轉過頭,越過那些吳臣們,看到越臣們都低垂着頭,瑟縮顫抖不已。他們害怕吳王,在死亡面前,終究是沒有多少骨氣可言的。勾踐眼底漫過一絲諷刺,旋即黯然閉上眼睛,再不去看

吳王冷冷一笑,視線落在勾踐那張蒼白俊美的側臉上,勾踐膚色極白,近乎病态,眉眼狹長秀麗,豔美妖娆,偏偏眉宇間又隐隐透着一絲冷冽之色。兩相對比,反而讓他看起來愈發妖媚邪異,惑人心魄,若是忽略他那雙冰冷傲慢的眼眸,倒是十分漂亮的。

可惜這麼漂亮的人,卻是生了一副桀骜不馴、不可馴服的野性,真是讓人憎惡厭棄。

越是讨厭一個人,就越想欺負他,折辱他,将他踩進泥裡,狠狠蹂躏,直到挫了他的驕傲,讓他卑微匍匐在腳下,任由自己踐踏淩辱,搖尾乞憐

“……也隻你一人如此,你以為整個越國都是同你一般倔強倨傲,固執剛烈嗎。這等愚昧的國家,你竟然還想讓他們恢複繁榮昌盛?勾踐,你是在做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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