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折霜從楚逸身上跳了下來,心疼地看着地上被炸了個稀碎的金銀山塊,左看看,右看看,沒好意思下手去搬,于是扭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發現上面浮了不少碎屑後開心地笑了:“啊,好多錢呀!”
“……”
折霜身後,緩緩浮起一個幽怨的身影:“要不先心疼心疼你仙君我呢。”
兒大不中留啊。
楚逸悲傷地想了想。
他頭昏腦漲地拍了拍身上的碎屑灰塵,還被折霜制止,心痛到無以複加:“仙君,别拍嘛。回去收集起來,都是錢耶。”
楚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折霜閉嘴了。
不遠處,慕恒同阚光道:“人齊了嗎?”
阚光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嗯。”
“行。”慕恒點點頭,解開那兩個麻袋,見束縛沒了,姜氏父子正欲逃竄之時,被下了定身咒,登時停在了原地。
慕恒抽出腰間的劍,遞給拓跋修:“去吧。”
拓跋修接過劍來。
他沒猶豫,一步,一步邁了過去。很快,那支不起眼的鐵劍閃着明晃晃的光,便擱在了姜向澤的脖頸處,映出那張憤恨無比的臉。
“我是你爹!!!”姜向澤臉都憋紅了:“你怎敢、怎敢弑父?”
拓跋修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割破了姜向澤脖頸的皮肉:“你還弑君呢,打平了。”
“我骨子裡流的是你的髒血,行事風格當然和你一樣了。你當年嫌先巅主礙事,要獨掌大權。現如今呢,我也想獨掌大權,當然要殺你了,爹。”
這聲“爹”喊得姜向澤顫抖的一瞬。
“這麼多年了,你從未——”話音未落,姜向澤忽然發不出聲了。
他顫顫低下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脖子上那道新鮮的傷口,混合着他親手送出去的兒子口中的,肮髒的血。
而後,轟然倒地。
姜海眼睛都瞪圓了,顯然是沒反應過來他下手這麼快:“你、我……拓跋修你,你畜生你——”
又是一下利落的手起刀落。
姜海的人頭滾落在地,未曾瞑目的眼睛睜得渾圓,像是要同誰讨個公道。
可這世間的公道,誰又能同誰讨個清楚呢。
——
成功從金銀山裡逃出後,衆人灰溜溜跟在阚光身後,乖巧地像一群孩童。
隻有楚逸心事重重。
“怎麼了小幺兒?”商陸從離阚光最近的地方殺過來,看着他意味深長地笑:“魔尊沒跟着你回來,不開心了?”
楚逸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恍然大悟:“哦,原來我是因為這個不開心啊。”
商陸:“……”
走在楚逸另一側的朝顔:“……”
商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說要回魔界你就同意了?你多少問句回去幹嘛啊!”
“有什麼好問的。”楚逸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他是魔尊,魔界才是他的家。”
“這話怎麼說的!”商陸撇撇嘴,試圖把他的思想掰過來:“你在哪,哪才是他的家。”
“……”步離行不忍直視地走了過來,“師姐,你别逗他了。”
商陸不服氣,剛想說話,楚逸卻開口了:“對哦,我們在哪,哪就是家。”
步離行:“???”
走在最前方的阚光:“??????”
始作俑者商陸也被震的半天沒說話,末了,從她那張如桃瓣的唇中吐出一句:“……草。”
她是喜歡逗小師弟,但沒想過是真的啊!
朝顔更是急瘋了,就差上手搖人了:“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楚逸:“???我說什麼了?”
慕恒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幾乎拿他當弟弟養,除了失憶這段時間外,一直住在一起,當然他們在哪,哪裡就是家了呀。
也不知道這幫人在胡亂震驚什麼。
哦對,他們還不知道這段往事!
楚逸剛想開口解釋,忽然想到,身為魔尊,慕恒大概不願意讓别人知道自己曾為仙的這段往事,畢竟摻雜着他成魔時的痛苦和無助。
真要說,也要等哪天問過慕恒的意思了再說。
在其他人眼中,他這就是諱莫如深了啊!!!
于是以商陸為首的幾人再次用那種目光看向了他,眼神裡隻有兩個字:“哇哦。”
楚逸:“……”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