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去學堂教教課,和玄參鬥鬥嘴,再去青讓那煩煩他,最後挨商陸一頓打——嗯,不提也罷。
第三日晨時,阚光找到了他。
楚逸:“……師尊,我最近沒犯什麼事吧?”
阚光瞪他:“我就隻在你犯事的時候找你嗎?”
楚逸誠實道:“十之八九。”
阚光:“……”
忍住了揍他一頓的沖動後,阚光聖君進屋,随便找了個地兒坐下。
雖然師尊什麼都沒說,但威嚴感太足了,就隻是坐在那裡,也讓人忍不住想跪下。
楚逸面無表情地想。
“想去就去吧。”阚光忽然道。
楚逸:“……去哪?”
阚光:“魔界。”
楚逸沉默了一瞬,尴尬而不失禮貌地笑了一嗓子:“啊呀,師尊發現了。”
“少在這嬉皮笑臉。”阚光嫌棄地瞥他一眼,道:“魔頭走的那天就想去了吧,還一直憋着不說。要我不問,你打算就這麼忍着?”
楚逸:“師兄們的傷還沒好全,千隐峰需要我……”
“需要個屁。”阚光眉毛倒豎起來,極為不滿:“你師尊我是死的嗎?”
楚逸燦燦笑了兩聲:“不是,不是。可師尊你不也受傷了嗎……”
“早好了!”阚光就差指着鼻子罵他了:“都多久了,而且本座是半神,半神!你懂什麼叫半神嗎!”
半神之身,神魂和肉身都不會消散,神也是如此。能殺他們的除了天道外,就隻有一件他們成神前的執念之物,所以對阚光來說,不過是傷口看着吓人。
楚逸:“那——我真走啦?”
阚光:“趕緊滾。”
楚逸麻溜滾了。
剛滾到門口,又滾回來,扒着門框喊道:“師尊記得幫我同師兄師姐師弟說一聲,謝謝哦。”
阚光:“不說,别回來了。”
楚逸充耳不聞:“好耶,很快就回來!”
“……”
千隐峰下荒無人煙,獨自一人從山門出來後,楚逸放肆地跳了兩下。
自由的空氣!解放天性的最佳之地!
因着尋人心切,的确也隻蹦了兩下,就正兒八經踏上征途了。
但這個征途的方向,卻并非魔界而是——
仙苑苑主堂口,一柄沾滿了魔氣的劍橫在守衛脖頸間,握劍者聲音冷如寒霜:“滾,别怪我不客氣。”
那把劍本為寒鐵質地,此刻寸寸結出冰霜,殺氣不絕,映出守衛慌亂無措的臉。
“魔頭!”守衛聲音顫了幾分:“守、守護苑主乃我輩職責,不、不可能讓!”
他臉頰稚嫩,修為堪堪結丹,雖說這年紀已經算得上年少有為,但還是個孩子。
劍上的寒光弱了幾分。
“稚子無辜,莫要為難。”苑主堂門忽然大敞,一陣風陰萋萋地從裡頭刮出來,緊接着,滄世那張熟悉的惹人讨厭的臉出現在了人前。
剛剛弱下的寒光複又高漲起來。
慕恒冷笑了聲:“你抓我全體魔族時,怎不說稚子無辜?”
那劍上的寒光忽得飄向空中,一道道一束束乍然彙聚到半空,眨眼間竟化為實質,形成一柄耀眼的寶劍,蓦得刺向了滄世!
守衛被吓得愣在了原地,隻聽得他口中的魔頭低低道了聲:“睡吧。”
那聲音像是有什麼魔咒,守衛立刻感到眼皮重的擡不起來了。在徹底睡去前,隻感到有雙有力的手扶住了他,将他慢慢放倒在地上。
一定是苑主吧。
守衛想。
滄世一閃身躲過攻擊。寶劍劍光刺向身後大門,隻是接觸的瞬間,那堅不可摧的門就坍塌成了一攤黑灰。
“下手還挺狠。”滄世撣了撣撲到身上的黑灰。
慕恒又是一劍:“少廢話,交出人來!”
滄世這次沒避。他微笑着,伸出手握住那柄劍光化作的寶劍,輕輕一攥。
剛剛能将門化作齑粉的寶劍,在他手中如同一個沒造好的殘次品,竟從劍尖處寸寸斷裂。而後,複又化回零零散散的劍光,飛回那柄普通的鐵劍上。
慕恒握着劍的手顫了顫。
這般恐懼的力量,要他真想捏死那些魔衆,如同捏死一隻蝼蟻。
滄世笑了:“哦,終于發現了。我還當你隻想着楚逾白,連自己該守護什麼人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