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世向後退了幾步,搖着頭,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現在應當在劍中。就算你二人命格互換過,伏回劍不排斥魔頭的靈魄,但氣息不會錯。剛剛……我感受到的分明就是你的氣息!”
慕恒……不,應該說是楚逸掩下方才的悲怆,輕松地笑了笑:“呀,你發現了。”
“你感覺的沒錯。本來是打算我跳進去的,我也确實跳進去了,結果魔主大人耍陰招,偷偷在我身上下咒,半個時辰後,我的靈魄自動從劍中飛出,同他的交換了。嗯,大概就發生在你們剛到那會。”
“……”
半晌,滄世吐出兩個字:“卑鄙。”
“和滄神尊比——”傷人的話說到一半,楚逸沒繼續講下去,心平氣和道:“我不想和你打,也沒想騙你,更沒想對你做什麼。”
“剛剛做的一切,隻是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做罷了。”楚逸真誠地看向他:“神尊,我想幫你。”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滄世顯然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語氣不是很客氣:“反複無常,小人是也。”
“别急嘛。”楚逸好脾氣地笑笑,道:“你想同阿恒談的交易,找我談不是更方便嗎。”
“什麼交——”滄世頓了下,理智有些許回歸,懷疑道:“你願意入劍?”
“條件和剛才一樣,隻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你的計劃,我一定如君所願,繼續做你的劍靈。當然了,如果你騙我——”
楚逸笑盈盈道:“我也能随時和這把劍同歸于盡,說到做到哦。”
“……”
沉默了刹那後,滄世目光閃動。
——他還是妥協了。
“聽你的。”
——
流明巅。
一個衣着華貴的人焦急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巅主那鴻,時不時擡頭看看,想說些什麼,又被來人的目光給堵了回去。
無他,實在是這位玄仙師的嘴太毒了。
雖說這幾天他确實煩了玄仙師不少次,但實在是心急啊。
先是死了個姜向澤,然後沒了拓跋修,現在連那鴻也生死不知。天、天要亡我流明巅啊!
三巨頭全沒了,流明巅的财富還不是任人宰割!!!
雖說他是暗戳戳想的,但或許是表情過于悲痛,又或許是這位仙師會讀心術,總而言之那位站在門口的玄現世冷不丁冒出了瘆人的笑容:“還财富呢。”
“先保住小命吧。”
朝雲堂也是一樣亂。
隻不過朝雲堂瘋的不是掌門人,而是兩位被寄予了厚望的繼承者。
兩日過去,他們服下青讓的藥後水米未進,一直處于深度昏迷,除了還有呼吸外,和死人沒什麼區别。
朝天成背着手在堂中站了很久,呼吸愈來愈急促,終于沒忍住沖上去,緊緊攥着代表千隐峰前來的朝顔,怒道:“你到底給你兩個弟弟喂了什麼?!”
“他們是朝雲堂僅剩的希望,你想把他們毀掉嗎!”
被抓住衣領的人似乎停頓了一刹,然後像是釋然地笑了。
朝天成原以為的請罪場面沒有發生。
他眼睜睜看着朝顔沒什麼情緒地掃了他一眼,道:“見血封喉的毒藥。”
朝天成:“你!”
“還有。”朝顔慢條斯理地撥開他的手,微笑着對自己曾經的父親道:“别拿你的髒手碰我。”
朝天成氣得眼睛直冒火。
他這個兒子一向最聽話,怎麼去了一趟千隐峰,就成了這樣?!
“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兩個弟弟是全朝雲堂的希望,你這麼做是毀了朝雲堂,毀了我們全家!”
越說越氣,再加上之前的習慣,朝天成說着說着就想動手,氣勢洶洶地對候在旁邊的徒弟道:“拿家法來!”
“給我按住這個逆子,狠狠地打!”
更奇怪的是,那些徒弟并沒覺得什麼不妥,紛紛聽令去搬了東西來。兩人搬來長凳和鞭子,另外兩人上前就要按了朝顔去。
就在這時,一直虛掩的大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
“蠢貨。”
一個人影飛也似的從門口略過,裹着香風,在衆人都沒看清的情況下,忽然使出一記重拳!
砰——
朝天成和四個弟子盡數趴在了地上。
來人吹了吹拳頭,摸出錦囊,取了捧山茶油出來,細細往剛錘人的部位抹了抹,略嫌棄道:“咦。”
“臭。”
朝雲堂衆人:“……”
朝天成顫顫巍巍扶着地站了起來,嘴都被揍歪了,還指着商陸指責道:“一個女孩子,拿拳頭揍人,成、成何體統?”
“呦,哪裡來的餘孽還沒死幹淨。”商陸嫌棄地撇撇嘴:“都修仙了,還以為女孩子好欺負呢。”
“你那兩個兒子中了咒,都要弄死你了,要不是我們小顔出手相救,你還能活到現在指指點點?”
朝天成說不過,一口氣險些沒上來:“你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
商陸杏眼圓睜,說話毫不客氣:“掌門就知道你會犯蠢,要不是小顔非想回家看看,來的人隻會有我一個。我才出去一會兒,我這師弟就要被你們欺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