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熠拎着行李箱,和同學們排着隊,檢票後上了火車。
這是一列卧鋪,靠着一側是狹小的通道,另一側是分割成一個個房間的卧鋪。
同學們相距的都不遠,雲熠在的這個房間,室友全都是同行的小夥伴。
大家熱熱鬧鬧地收拾東西,串門,聊天,吃零食,玩遊戲。
雲熠則是窩在房間裡,趴在桌子上憂傷。
他有好幾天見不到大雲了。
門外經過一個女孩子,是應山青,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讓雲熠磕着玩,臨走時還招呼前面有人在打牌,要不要去玩。
“謝謝應姐,我東西還沒收拾好。”
雲熠抱着包示意,然後當真拉開拉鍊準備收拾東西。
隻是一打開,放在頂上的卻是黑色的包。
雲熠在大雲那裡見過很多次,是DV機的包裝。
顧辰從别的地方串門回來,一進來看到雲熠手上的家夥就“呦”了一聲:“你從哪租的家夥。”
說着,就要上手。
雲熠:“大雲的。”
手快要摸到包裝的顧辰果斷地調轉方向,抓了瓜子。
“原來是洛老師的,哈哈。”顧辰尴尬地笑了兩聲,又跑出去玩了。
雲熠看着顧辰的背影,有些不理解,看到手上的機器又高興起來。
他隻知道大雲用它來拍過自己跳舞,卻從來沒看過,也不知道都拍了什麼。
裝着機器的包裡附贈了說明書,雲熠對照着說明書慢慢摸索。
當他興緻勃勃地點進視頻,卻發現裡面就隻有一個幾十秒的小視頻,相冊裡更是空蕩蕩的一片。
雲熠偏着頭,找遍了所有菜單按鈕,确認裡面确實隻有這一個視頻。
幾十秒的視頻是雲熠練習時的即興,最後幾秒還是自己發現了鏡頭跑過來要看的畫面。
把唯一的視頻看了好幾遍後,雲熠也逐漸回過味了,難不成大雲是想讓他拍自己去比賽的畫面,然後帶回去給他看?
也不是不行。
想到就做,雲熠舉着DV機出門了,跟每一個遇到的同學老師打招呼,碰見聊天的上去聊兩句,碰見玩遊戲的,也湊個熱鬧。
沒過多久,整個隊伍都知道,雲熠準備做導演拍攝紀錄片啦。
同行的老師開着玩笑,讓雲熠好好拍,要是能捧個獎杯回去,學校還需要他拍攝的資料呢。
晚上,從來沒有在火車上過過夜的雲熠,心情有些激動,把DV機架好,對着鏡頭說了八百字的感想,然後就和小夥伴們快樂地分享起來晚飯。
深夜,熱鬧的車廂慢慢安靜下來,雲熠躺在逼仄的床位上,先是暢想了一番北城是什麼樣子,然後不知不覺地想到大雲。
比賽在周二晚上,而大雲周一有課,如果趕過來的話,未免太急,而且大雲最近似乎挺忙的。
雲熠早就知道大雲不能陪他一起去,可又難免會想,萬一呢?
想完這些,雲熠開始在腦海裡排練舞劇。
等複習完所有的動作和走位後,雲熠在火車的咕咚咕咚聲中陷入夢鄉。
海城。
雲奕删了一大片文字,沉下心繼續寫。
宋玉文主持了一個大型話劇項目,需要準備一些資料申請基金資助。
老師年紀大了,精力有限,大部分事務都交給了雲奕,成為實際上的負責人。
“這個項目要是做好了,你也就不用再熬幾年才能評職稱了。”
宋玉文結結實實地在為自己的學生鋪路,可惜洛蘇沒能親眼看見,同時也阻擋了雲奕不顧一切去北城的步伐。
課可以找人代上,可老師的期許卻沒辦法視而不見。
深夜,雲奕合上電腦,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小奕,加油!”
雲奕被周圍人簇擁着,有些不知所措。
“小奕,一會兒上台,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行。”
面前的人有些熟悉,好像是負責芭蕾基訓的江老師。
雲奕擡頭望去,大家都穿着修身閃亮的演出服,就連自己也是。
他在比賽?
他怎麼能在比賽呢,他不是……
不是什麼?
台上提到了海戲,于是大家推着他來到舞台邊。
雲奕掃了一眼台上的情況,就知道了。
噢,原來是芳菲杯比賽啊,輪到自己出場了。
雲奕自信地上場,站在舞台側邊,等待抽簽。
抽到主題後,跟随音樂開始即興表演。
這是雲奕做慣了的,音樂剛響起,就毫不猶豫地舞動起來。
隻是跳着跳着,左腳就開始疼起來,在跳躍至半空中時,雲奕突然想起來,他左腿骨折了。
左腿骨折了,他不能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