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雲奕收回視線,拉上了窗簾,回身收拾起了行李箱。
剛剛結束拍攝,從影視城給學生們帶了些小玩意兒。
整理好這些東西,雲奕靜下心來,開始處理學校這邊積壓的工作。
“笃笃——”
雲奕看了眼時間,無奈地搖搖頭,開了門,果然是雲熠。
“不是說去舞團實習了嗎?”
雲熠扶着他的肩膀,換了拖鞋,放下包,跑到沙發躺下:“别提了,舞團接了一個工作,要到濱州去,我回來收拾東西,想着你回來了,就來看看你,要不然幾個月都見不了了。”
“沒關系,等有空我去濱州找你。”
“真的假的?”雲熠激動地從沙發上爬起來,目光灼灼地盯過來。
雲奕點點頭,交代雲熠自便,自己還有事沒忙完。
雲熠已經習慣了,在沙發躺了一會兒,就去洗漱,然後乖乖去次卧休息了。
窗外光芒閃爍,雷聲緊随其後,随即大雨傾盆而下。
雲熠窩在床上,被雷聲吓一激靈,停頓了片刻,沒聽到隔壁的動靜,就繼續玩手機了。
雷聲混合着雨聲,雲熠不知不覺昏昏欲睡。
突然,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從隔壁傳來,雲熠猛地睜開眼,隔壁又安靜下來。
雲熠有些擔心,就去敲房門:“大雲,怎麼了?”
過了幾秒,雲奕回答:“沒什麼,不小心把水杯打下來了。”
嗓音溫柔卻低沉,似乎帶着倦意。
雲熠沒察覺到什麼異樣,可總感覺有些不安,于是腳步一轉,直接闖了進去。
房間裡的書桌上亮了一盞昏黃的燈光,上面的筆記本電腦還開着,人卻不在桌前。
地上是碎裂的玻璃杯碎片和水漬,衛生間裡傳來水聲。
一切都很正常,可又不正常。
雲熠知道自己該離開,可是心裡越來越高漲的漲墜感還是促使他推開衛生間的門。
浴室内水霧彌漫,花灑開着,水聲嘩啦啦的,雲奕穿着衣服,沉默地坐在那裡,扶着左腿的手青筋暴露,臉上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水滴。
“大雲?”
也不知道是水聲太大了,還是失了神,雲奕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扯起嘴角:“這麼晚了還不睡?”
雲熠把花灑關了,蹲下身看着雲奕的臉:“大雲,你怎麼了?”
“沒什麼,正要洗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想出神了,不早了,去睡吧。”
雲熠仔細打量雲奕,站起身,出了浴室,卻沒有離開,而是沒有聲息地站在那裡。
浴室内傳來動靜,似乎是大雲起來了準備洗漱。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水聲又響起來了,可是隐藏在水聲下的分明是低聲的痛呼。
“大雲!”
雲熠沖了進去,雲奕正抱着自己的腿蜷縮着。
一通折騰後,雲奕洗漱完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至于雲熠,無論怎麼說也不離開,就躺在另一邊看着。
“你說沒事又不去醫院,我怎麼放心嘛。”
誰知道他推開門看到大雲倒在地上的慌亂感。
“到底怎麼回事!”
窗外的雨聲更大了,嘩啦啦地響。
雲奕慘白着臉,微卷的頭發被吹幹後就軟軟的搭在額前,顯得脆弱無依。
“是腿疼嗎?”
雲熠觀察地很仔細,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猜測。
大雲身上籠罩的迷霧太多了,雲熠想探究,但又害怕。
雲奕的下半身籠罩在被子裡,垂着眼不說話,或者說,他在心裡組織着語言。
雲熠隔着被子摸到了雲奕的左腿,他看到大雲抱着腿的痛苦模樣了。
于是雲熠俯下身,輕輕地抱着那一團被子:“是這裡疼嗎?”
雲奕鼻子酸澀,臉上卻露出笑容:“腿沒什麼問題,醫生說可能是心理創傷。”
作為雲奕的時候,左腿确實有傷,每到天氣變換時就會疼痛,成了洛蘇後,左腿分明沒有病痛,可到了陰雨天,還是會有異樣。
醫生說,或許是幻痛,是心理作用,隻要有一天他忘記了左腿受傷這回事,就不會再疼了。
可是那一絲異樣足以讓他忘不了。
今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格外的痛。
雲熠眼睛發熱,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左腿在的位置,然後擡起頭,故作輕松:“小熠親親,痛痛飛飛。”
雲奕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幼稚!”
雲熠見狀,得寸進尺地湊上去:“我快畢業了。”
雲奕笑容不變:“恭喜。”
雲熠知道大雲演技高超,所以從來都是從心,自顧自地說:“那我不管,等了這麼多年我還沒有變心,我超棒的,反正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這麼霸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