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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眈頭頂緩緩浮現一個粉紅的問号,臉紅得像煮熟的大蝦,百口莫辯——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要看他洗澡了?
“不看!不看不看不看!”沈明眈拿枕頭捂着頭,狂踹被子。
周聞時突然笑了一聲,繼續解着扣子,把眼睛閉上:“好,我會快一點的。”
沈明眈甩開枕頭,周聞時閉眼前露出的一塊腹肌正在她腦子裡三百六十度環繞。
不對!沈明眈捶了一下床,越想越虧。
周聞時都敢想着她做手工了,她怎麼就不能看他洗澡了?他們是正規情侶!情侶!
看他都是給他面子了!
沈明眈舔舔嘴唇——很好,嘴夠硬:“周聞時,睜眼,我改變主意了。”
“我可不是故意看你啊,我隻是怕你閉眼洗澡會摔倒而已,你别想歪啊。”沈明眈繼續嘴硬,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強調。
周聞時沉默。
一秒,兩秒,三秒……
周聞時眼睫顫動,以一種緩慢到匪夷所思的速度睜開了眼睛,然後輕歎一口氣:“好,謝謝你關心我的安危。”
沈明眈緊張地抿着唇,視線卻很誠實,看着周聞時已經褪去了上衣,隻留一條長褲。
“咳咳,你洗吧,别管我。”她不敢細看周聞時的褲子,好像裡面藏着什麼洪水猛獸。
“嗯。”周聞時短促地應了一聲,雙手扶上褲腰,視線卻左右搖擺,一會兒看天花闆一會兒看牆角,左顧右盼的,總之就是不看自己。
沈明眈勾起一點嘴角,看周聞時撲閃撲閃不停顫抖的睫毛和無處安放的視線,竟然從這種無聲的小細節裡看出了他的緊張,還有羞澀。
什麼呀,就這還想邀請她看他洗澡嗎?
沈明眈嘴角高高揚起,欣賞着周聞時罕見的羞澀無措,連他正在脫衣服這件事都忘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和周聞時就像彈簧,他弱她就強。周聞時越是害羞,沈明眈就越是膽大,原本的羞澀也抛之腦後了。
洗澡而已,沈明眈都看過好幾次了。
她把被子重新撈起來裹在身上,蒙着被子大膽開口:“周聞時,你怎麼總往天上看?浴室地滑,你要注意觀察腳下呀。”
“沈明眈。”周聞時狀似無奈地叫了她一聲,短短三個字被他拉長又輕輕放下,像片小羽毛一樣撓着沈明眈的耳朵。
沈明眈捂着耳朵,臉有點紅,不知道他怎麼能把自己的名字喊得這麼缱绻,簡直就像撒嬌一樣。
知道的明白他害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勾引沈明眈呢。
欲迎還拒,這絕對是欲迎還拒!
沈明眈心癢癢的,假裝疑惑:“怎麼了呀?怎麼又開始叫我名字了?”
周聞時合上眼睛,悶悶笑了兩聲:“沈明眈,你故意的。”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你别鬧了,好好洗澡。”沈明眈被他笑得臉熱,假裝正經。
花灑被打開,溫熱的水流飛濺,浴室氤氲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周聞時眨眨眼,帶走睫毛上的水珠,站在花灑下面沖洗着自己,下巴高擡,眼神亂飄。
沈明眈看着眼前的一幕,咽了咽口水,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心髒跳得也很快。
周聞時伸出一條手臂,撐在牆壁上。
他的手臂很光滑,泛着缺少光照的蒼白,但并不瘦弱,用力的時候會鼓起一層流暢的肌肉線條,無數的水珠就順着這些肌肉線條緩緩滑落,留下暧昧的水痕和微微凸起的筋絡糾纏在一起。
順着手臂向上,是撐住牆面的一隻大手,手指修長但不粗犷,如同一尊雕刻精美的瓷器,在指節上暈染出淡粉的釉色。
但隻要這隻手動起來,就猝然褪去了瓷器的毫無生氣,變得靈活有力,似乎能輕易進入某些隐秘的地方。
沈明眈來來回回看着這條手臂,卻覺得遠遠不夠,這隻手的主人,應該還會有其他更加吸引人的地方吧?
為什麼不敢低頭呢?為什麼不讓她看一看呢?
“周聞時,你低頭。”沈明眈第不知道多少次咽口水,嗓音飄忽,如在夢中,引導周聞時展露全部的自己。
他已經是她的戀人了,他的身體理所應該屬于她,沈明眈想看哪裡都是應該的,不是嗎?
沈明眈臉上染着不知是羞澀還是興奮的薄紅,滿意地看着周聞時視線慢慢向下,将不着寸縷的高大身軀,完整地奉獻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