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報名日結束,菲尼克斯幾人還沉浸在淘汰賽第一輪晉級的喜悅中。
各校隊伍陸續離場,經過他們身邊時無數道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射而來,有豔羨的,有不甘的,更有充滿探究的。
出了場館,菲尼克斯幾人推着姜硯一,與林尼分開準備到處逛逛。
然而六個身着制式軍裝的身影突然出現,毫不客氣地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為首的少年逆光而立,利落的短發下,身姿筆挺。他的目光徑直越過衆人,最終鎖定在輪椅上的姜硯一身上。
“硯一,我聽領隊說你轉校了?”
姜硯一擡頭望向來人,目光不帶一絲情緒:“有事?”
沈辭不動聲色的打量來人,目光觸及他胸前的徽章時,與身側的遲聞潇交換了個眼神。
是瓦沙克的軍校生。
短發少年眉頭緊皺,語氣中帶着關切:“硯一,我理解你因為腿傷不能參賽的失落,但為此轉校太沖動了!現在撤銷還來得及,我可以...”
“不需要。”姜硯一冷聲打斷,手指已經搭在輪椅控制器上,“讓開。”
見他要走,短發少年情急之下伸手就要抓扶手,卻被白星眼疾手快地拍開,白星擋在輪椅前方,語氣不善:“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姜硯一,書際中也是一片好心,你就這麼不識好歹?”後方一個黑發少年譏諷道,“你不會真以為加入這種名不見經傳的軍校參加大賽,就有機會進六大軍區了?”
“啧,哪來那麼多廢話?”況野走上前,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們瓦沙克沒教過你們‘好狗不擋道’?你們不走就讓一讓,别擋道。”
瓦沙克的軍校生走到哪裡都是被人追捧的存在,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黑發少年臉色陰沉,逼近況野:“你說什麼?”火藥味瞬間彌漫,仿佛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我說。”況野絲毫不怵,嘴角挑起一抹挑釁的弧度,一字一句的說道:“好、狗、不、擋道。”
“沈回舟!”書際中急忙拉回了就要動手的沈回舟,轉向況野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們和姜硯一是朋友。”
“姜哥都不想理你們,這都看不出來嗎?”白火火不知道何時已經溜到了姜硯一的輪椅後方,确保兩邊一打起來時,能第一時間把姜硯一推離戰場。
書際中聽到這話臉色微變,目光落在白火火握着輪椅把手的手上。
姜硯一自從腿受傷後,性格變的陰晴不定,因為參加不了聯賽的事情更是和他們有了隔閡,如今卻默許這群陌生人如此親近?
想起今早領隊突然告知姜硯一已經退學轉校,書際中滿心不解。他好不容易等到抽簽結束,急忙趕來想問個明白,試圖勸他回心轉意,卻不料看到這樣的場景……
書際中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語氣放軟:“硯一,到底因為什麼事情要退學,我們單獨聊一下好嗎?”
姜硯一擡起那雙清冷的眼睛,直直望進書際中的眼底:“很簡單,我要參加聯賽。那麼,瓦沙克能為我騰出一位機甲師的名額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讓瓦沙克的幾位軍校生啞口無言,而人群後方的克蒂更是下意識瑟縮了下肩膀。
作為沒有世家背景、全憑實力考入瓦沙克的S級機甲師,聯邦大賽的消息曾讓他徹夜難眠,那是可以讓他證明自己的舞台。可他知道不可能,自己沒有機會。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瓦沙克有一位天才機甲師。
那個出身于姜家的少年,在進入軍校前就憑借親手打造的機甲‘鶴夢’一戰成名,一時間,姜硯一天才少年的名号響徹聯邦。
可是命運弄人,一場意外奪走了他的右腿,盡管聯邦大賽不知是何原因延期一年,可少年的腿卻無法複原,最終被人頂替,失去了參加聯賽的資格。
而克蒂,正是頂替他的那個人。
書際中和姜硯一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如今姜硯一提出要加入軍校的聯賽隊伍,如果書際中同意,那自己……
克蒂握緊雙拳,不敢擡頭。
“這是...軍校的決定...”書際中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他望着姜硯一那雙平靜到近乎冷淡的雙眼,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默許,事情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遲聞潇見狀,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上前隔開雙方:“幾位瓦沙克的同學,姜硯一現在是我們菲尼克斯的軍校生,将代表我校參加遊星大賽。”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如果各位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可以通過校方溝通,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