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兩個可憐孩子的份上,蘇羽有心要幫幫他:“石钰生氣不是因為衣裳的事。”
林楊:“那是為什麼?”
“你們家你娘當家,全家人無論是誰賺到錢,大部分都交給她做公用,隻有一小部分留下自己私用對吧。”這是之前聊天中石钰說的。
林楊:“嗯。”
蘇羽:“石钰給孩子做衣裳用到公用的錢了嗎?”
林楊:“沒有。”
蘇羽:“既然沒用到公用的,你娘為什麼要去說他呢,私房錢私房錢,不就是自己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嗎?”
林楊:“我娘就是體惜我們賺錢辛苦。”
“确實辛苦,那天背栗子下山,他一個哥兒背簍裡背的,不比你少多少。”其實蘇羽想說的是你娘體惜的是你,不是你們。
但确實,他娘畢竟是長輩,他跟石钰交好,心自然向着石钰這邊,便也不好去多說他娘的不是。
林楊:“所以才更應該節約。”
蘇羽:“可是,那麼長的路,他從來沒喊過一聲苦,他心裡都是隻要背這背簍下山,就能給孩子做新衣的盼頭,隻要為了孩子好,這樣的苦,他願意吃,所以他不覺得苦,他不喊苦。”
“但,明明做新衣裳是件高興的事,卻被指責,不被允許,這心裡得多苦。”
林楊還是不明白:“體惜他賺錢辛苦有什麼錯。”
蘇羽:“真正的體惜,不是你覺得對他好才是體惜,而是他想要什麼,就支持他什麼。比如兔子要吃青菜,你就給它吃青菜,不能你說吃肉好,逼着它吃肉,它拒絕了,你就說它不知好歹。”
林楊被蘇羽犀利的話語點醒,思考了一會,不敢直接問蘇羽,他覺得蘇羽和石钰同是哥兒,肯定站在石钰那邊,轉而問:“枭哥,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這麼多年了,他娘和媳婦的矛盾,根本沒法解,每每他們有争執,最後難受的都是他。
林枭:“分家。”
林楊:“可是我哥不同意。”
按理說,他們兩兄弟,他哥有三個孩子,他也有兩個孩子,早就應該分家了,畢竟以後孩子越來越大,總不可能等孩子成親才分吧。
蘇羽倒是聽石钰說過一些,他家公公也能幹活,掙得也不少,如果要分家,肯定是爹娘分開跟兩兄弟住,但他哥又需要娘帶孩子,又舍不得爹賺的那點三瓜兩棗,所以一直不同意分家。
林枭:“你問我意見,我提了,至于分不分,要怎麼分,選擇權在你不在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林枭可以給他提意見,但不會幫他做決定。
最後林楊也沒做好決定,直說還要考慮考慮,蘇羽和林枭也不多勸。
沒想到林楊這頓酒一喝就喝到了吃晚飯時間,期間蘇羽也沒午休,他家實在是太小了,一個小廚房,一個堂屋,一個睡覺的房間,再加一個小浴室。
他們喝酒就在堂屋,離房間隻有一牆之隔,别說說話聲了,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種情況下蘇羽是睡不着的。
他原本還想趁此機會拿小人書出來學習學習,但想到外面有人又作罷,小人書上面的畫面實在有點不太能見人。
無事可做的蘇羽隻好進廚房去納鞋底,順便燒火烤臘肉。
晚飯就給一人燙了一碗簡單的面條。
吃完晚飯,林楊醉得站都站不穩,走路也是東歪西倒的,林枭一邊嫌棄又一邊無奈的把他送回去,叫蘇羽關好門,他馬上回來。
等林枭回來,蘇羽剛洗完澡。
林枭定定的看了蘇羽一會,蘇羽莫名其妙:“怎麼了?
林枭:“沒。”說完從蘇羽面前經過,走得東歪西扭的,要去拿衣服洗澡。
蘇羽趕緊去扶着他的手臂:“枭哥,你是不是也醉了。”
今天枭哥陪酒,但也不比林楊少喝多少。
林枭:“有點吧。”
蘇羽狐疑:‘剛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會,就醉了。’
林枭:“可能這酒後勁大。”
蘇羽:“那還能洗澡嗎?”
“那…不洗了。”說話都快要咬到舌頭說不清楚。
蘇羽确認他是真的醉了,怕他摔着,但一身酒味不洗也不行:“我幫你洗吧。”
蘇羽扶着林枭去浴房,低着頭看路,時不時提醒林枭把腳擡高一點,别被門檻絆倒,因此他沒看到林枭臉上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
蘇羽給林枭脫褲子時,還特意擡頭看了他臉色,見他沒有不愉,也沒有要閃躲遮掩的意思。
最後還是蘇羽轉過了頭,林枭不正經道:“不是說想看嗎?怎麼又不看了?”
蘇羽:“…”
沒想到它和枭哥一樣長得那麼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