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假時,巴特侯爵邀請露西亞去心靈煉金會,諾斯韋德公爵和卡修斯·帕克也在,公爵雖然是火焰系的魔法師,但依舊好奇他父親曾經的事業,因此出現在真知山腳下。巴特侯爵為他們展現真知山目前的研究成果,又跟着諾斯韋德公爵回伊利斯。
露西亞不明白,自己既不是魔法師,也不從事心理科學,他們為什麼要尋求她的幫助。
伊倫西·巴特說,坎貝爾公爵什麼都好,就是不是魔法師,因而許多合理的提案都被看作對森都尼亞大會的亵渎。
在加斯科涅的戰鬥中,坎貝爾公爵發現,盡管各位魔法師的能力都十分出色,但難以做出配合,并認為這是因為魔法師們沒有接受世俗化訓練的結果,如果提前訓練這方面的能力,不至于損失如此慘重。
但建立魔法師學校,并将學校交給森都尼亞大會管轄的想法遭到衆人的拒絕。他們認為學徒制不可更改,魔法師和普通人不同,本就對周遭的感受敏銳,應該将更多時間奉獻給魔法理論,而不是像普通人那樣學習基礎知識。無法運用知識、理解速度緩慢,背不下魔法理論,全是因為天賦不夠,隻能苦修。坎貝爾公爵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從運用魔法開始至今的等級制度。
“之所以希望戴維德小姐來,是因為諾斯韋德公爵以自己的名義招收了一批小學徒,我們想小範圍嘗試舉辦學院的設想。”
露西亞見到那群孩子,事實上隻有為數不多的九人,他們的年齡不過五六歲,和曾經在瑞恩斯特教授的孩子一般大,卻沒有他們活躍。
“他們從小就離開父母了嗎?”
諾斯韋德公爵回答:“大部分是父母自願送來的,其中也有的孩子沒背景,隻是被教團發現有魔法天賦。”
難怪分異得如此明顯。露西亞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入手。即使九人,在地位、天賦、認知上都各有不同的側重。
“他們的父母怎麼想?”露西亞想召開顧問會議,但諾斯韋德叫她放心,在傳統的導師制下,如何安排課程都由導師說了算。
于是她放心地在伊利斯住下,隻顧着做自己份内的事。至于結果的記錄與對比,以及向其他魔法師叙職,則是巴特侯爵和諾斯韋德公爵該做的事。
恐怖襲擊的餘波依舊追随她,在她帶着孩子們去河邊采集陶土制作玩偶時,河水差點吞沒她,有時,就連泥土也跟她作對,想要把她活埋進地裡。她為被針對頭疼不已,如果是她一人還好,但襲擊往往是從對付小魔法師們開始。毫無疑問,有人想要給她安上保護不了學生的罪名,讓實驗失去效力的同時,撼動伊格内修斯·坎貝爾的權力。
在她受到襲擊後不久,賢者之蛋領導者歐仁·普盧默的女兒狄芙尼亞·普盧默便來了。她隻有13歲,也是重力系魔法師。
露西亞幾乎要對與土元素親和的魔法師産生陰影。幾個與土地親和的小魔法師都固執到難以改變,他們的心思太過沉重,總要額外花許多時間引導。
好在狄芙尼亞·普盧默不同,她的性格和露西亞最為接近,總是能輕易看見露西亞眼底的景色,甚至稍不注意就會飛得比她還要高。在她身上,輕盈與重量形成互補,于是露西亞幹脆讓她多啟發那些和她一樣使用土壤的人。
露西亞所作出的努力稱得上卓有成效,盡管身上各沾染不同的元素氣質,人生的軌迹也有所不同,但這些孩子也學會如何與彼此相處,從實踐中體會到魔法的原理。
到分别時,他們舍不得她,她隻好每周放假都往伊裡斯跑。
作為已經獨當一面的魔法師,處理過好幾次攻擊後,狄芙尼亞·普盧默默認自己成為露西亞的保護者,她總跟在露西亞身邊,在她和伊格内修斯見上面時,露西亞才知道原來他們并不熟悉。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實際上是在站隊嗎?”伊格内修斯幾乎是在斥責她給家族添麻煩。
“我是為戴維德老師來的。”
“戴維德老師,戴維德老師。你以為戴維德老師為什麼會成為襲擊對象?”
“因為您。”
“你知道這點還……”
比起伊格内修斯的憤怒,狄芙尼亞顯得相當冷靜,邏輯也分外跳躍,“所以我來保護她。”
“歐仁·普盧默并未公開立場。你跟着露西亞,完全是向我的反對者釋放倒向我的信号。”
“您不需要支持嗎?”狄芙尼亞歪頭。
“你父親怎麼想?賢者之蛋孵化了這麼多保守派,你父親必定會因為你的一意孤行受牽連。”
“我把在伊利斯的學習過程和他說了,他支持,還叫我多曆練。”
“你就在這裡曆練嗎?”
“這不是很好嗎?魔法師的職責就是保護普通人。或者您想派我去加斯科涅?如果是您的命令,那我就隻能寫封遺書寄給父親了。”狄芙尼亞誇張地說。
“别和我扯這些。你的魔法學習呢?誰負責?”
“學完了,又不是隻有您是天才。”
“出去。”
“好的。”狄芙尼亞提起睡裙裙擺,向他們行禮,“晚安,露西亞·戴維德老師,晚安,坎貝爾公爵。”
她下樓去自己的房間睡覺。
見她離開,伊格内修斯才脫下外套,又抱怨道:“戴維德老師,戴維德老師,一口一個戴維德老師,聽得人心煩。”
對于不速之客,他當然沒什麼好氣,轉向露西亞時緩和下來,“戴維德老師,和我說說在伊利斯的生活。”
“你想休息日和我去嗎?”
伊格内修斯遺憾搖頭,“我沒法前往,但有人保護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