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又氣嘟嘟地不理她,她玩味地轉了轉眼睛,散漫地走出洞穴。
她在裡面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外面還是白天,根據地上的影子可以推測約摸是中午時分。
沈遇白還在,但等在洞穴外的并不隻有他一人,還有個穿着淩雲宗弟子服的姑娘跪在地上。
她還沒走出來時就隐隐聽見“求求掌門”、“難得的機緣”之類的短句,結合他們的姿态,她大概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那個站立着面若寒霜的人瞬間注意到她的靠近,變臉似的轉身朝她投之以淺淺一笑。
“師妹,可有收獲?”
“沈師兄,你們這是?”她答非所問道。
跪在地上的女弟子挺起上身,立刻接話道:“聞師叔,我在您剛進去不久就來了,聽說傳承都是看個人機緣的,所以我便求掌門讓我也進去一試,或許我也有機會呢?”
她頓了頓,用哭紅了的雙眼委屈地看了沈遇白一眼,聲音更加哽咽,“可掌門怎麼都不允許我進去,聞師叔,我真的不是想搶您的機緣,我隻是想試試看罷了…”
傳承不似秘寶,秘寶是先來先得,但傳承還是看傳承主人的心意,不一定就非得給先來的人。
可是…
“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是傳承?一開始我和掌門都以為是秘寶。”聞霧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道。
方才還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弟子瞬間愣住,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其實我幾日前便發現了這個傳承,隻是當時身邊還有其他人在,就沒及時去探,直到今日才得以前來。”
說完她還悻悻地偷瞄了一下沈遇白的臉色。
聞霧青從她的話裡知曉了她的小心思,她怕她的同伴會越過她得到傳承,于是瞞着他們再找機會脫身,孤身一人返回。
其他宗的人應該不會和穿着淩雲宗弟子服的人組隊,所以她的同伴肯定是淩雲宗的其他弟子,她确實沒有同門相殘,隻是有些自私自利想獨自獲益。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就是不幸現下被掌門知曉了,可能會對她有些意見。
沈遇白聽後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沒給這名弟子一個多餘的眼神。
他從頭到尾都沒和女弟子說過話,隻在女弟子想進入洞穴時用靈力将她轟開,又在洞穴口設下隻出不進以及隔音的結界,任由她哭求。
以聞霧青的輩分雖擔得起一聲師叔,卻沒幹過什麼師叔的活,掌門不發聲她也不可能越俎代庖就這件事體現出的品性教育這位師侄,隻好直言斷了念頭。
“裡面的傳承我已經得到了,要不師侄你再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
未成想女弟子淚眼盈盈地開始求她:“聞師叔,您能不能帶着我一起曆練,我保證不給您拖後腿!”
讓她帶着師侄曆練?
如果她不想争那個第一的話,這個請求也不是不能答應,可她現在實在沒有閑工夫帶後輩。
她盡量語氣柔和地婉拒:“師侄啊,你師叔我呢排名太後,打算去危險的地方殺些妖獸,你跟着我很容易受傷的。”
“聞師叔,您放心,要是情況不對我絕不會拖您後腿,而且也許我能幫到師叔呢?”女弟子還是不死心。
幫到她?這麼自信?她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你叫什麼名字?”
“回聞師叔,我是兩個多月前剛拜入内門的弟子林秋水。”
林秋水?!
這不是排名第二的名字嗎?!
她細細端詳了一下這名俏麗可人的後輩,真沒想到這位哭哭啼啼的女弟子能耐這麼大,她如今已是金丹期圓滿,一個照面便知曉林秋水是金丹前期。
林秋水作為金丹前期的術修,積分比其他宗門金丹後期的修士還高,離目前排名第一、金丹中期的淩雲宗掌門親傳蒼瀾也就差了一百多分。
林秋水這師侄有點東西啊。
不過不好意思了,要拿第一的人是不會和自己的潛在對手合作的。
“林師侄,”聞霧青溫柔地上前把還跪着的人扶起來,幫她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語氣溫和卻是無情地拒絕:“你确實很厲害,但我想自己曆練,你能明白嗎?”
林秋水從她輕柔的聲音裡聽出了她的不容反駁,呐呐地低下頭,“明白…”
孺子可教,她這才看向一直充當背景闆的沈遇白,提議道:“沈師兄你既然沒事做,不如也陪一下宗門其他弟子,比如這位。”
他眉心微擰,沒有回複她的提議,而是不疾不徐地問了林秋水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誰的。”
聞霧青突然反應過來,沈遇白早就設下了易容禁制,按理來說隻有她能看到他真實的樣貌,其他人看到的他皆是一副陌生的面孔,而林秋水似乎從一開始就在喊他掌門。
她一個金丹期,如何能看破合體期的禁制?
被兩雙飽含探究的眼睛盯着,林秋水并不顯現半分慌亂,反而微微紅了臉,朝沈遇白柔柔地看了一眼怯懦道。
“我在宗門時看到過掌門穿這件衣裳,衣裳的下擺上繡了特殊的青色雲紋,我記性好就記住了…”
聞言她朝沈遇白的衣裳凝去,她對沈遇白這身衣裳的印象還是上次在摘星樓的時候見他穿過,難道那天林秋水也撞見過他?
還真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