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一轉,五顆晶瑩璀璨的妖丹在她指間熠熠生輝,這是不争的事實,卻還是有人質疑。
“那你在進傳承洞穴前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她一臉懵懂,語氣很是自然且無辜,“我不知道啊,他突然出現讓我和他組隊,結果他啥都幫不了我,我就和他拆夥了。”
靈視鏡裡明明白白地顯示沈遇白那幾天确實就隻是在一旁看着她,并未出手。
好似隻是個陪了幾日的過路人。
等了一會也沒聽見别人問她為什麼那個人又抱着她出禁地,她心中了然,看來他們出禁地的那個位置沒有靈視鏡。
不然更難解釋。
“你都是自己殺的妖獸?”那位最先發問的長老還是不太信。
她懶得繼續推拉,直接舉手起誓:“五頭元嬰前期妖獸都是我一人之力斬殺,如有虛言,此生不得飛升。”
不得飛升對她來說沒什麼,但對所有修士來說是相當重的誓言,因此無人再敢置喙。
其實她的說詞是存在一環極其緻命的不确定因素的,那就是林秋水。
林秋水知道他們問的人是沈遇白,假如她此刻跳出來指認,那她根本反駁不了。
不是反駁不了她沒靠他自己殺的妖獸,而且反駁不了沈遇白為什麼一直跟着她。
說不清楚的。
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是真的完全清楚他的動機。
一開始就被她傳音不要出聲的沈遇白很聽話,不讓說就站在她身邊不發一言,陰冷的目光掃視着每一個質疑她的人。而她并不知道他早就給林秋水下了禁言令,無法對任何人吐露在秘境裡看見過他的事。
聞霧青的說辭算得上無可指摘,再多的質疑也隻能到此為止,淩雲宗包攬兩個第一名和一個第二名,再次彰顯第一大宗的實力。
而聞霧青的名字也将交口相傳響徹修真界,不是因為幸運爆棚,也不是因為殺妖如麻,而是因為她越境斬殺妖獸的本事。
她能越境殺妖,就能越境殺人。
待她成長下去,化神期圓滿時單挑合體期也未嘗沒有可能。
前提是,她能修煉到那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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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拿了第一會有什麼了不得的獎勵,結果坐在仙門通訊處的包廂裡,一邊吃大餐一邊聽自家長老絮絮叨叨她才知道,這個試煉就是給各宗門的年輕弟子出風頭的,隻有排名沒有獎勵。
雖也有些年紀大的金丹弟子參加,但大多還是年輕一輩初出茅廬的佼佼者,以往在試煉拿到前三名次的,後來基本都成了修真界有名的大能。
“掌門就不必多說,你大師兄還有慕容傷他們,皆曾榜上有名。”
龔長老在淩雲宗待了六百多年,對聞霧青的品性也挺了解,如今成績出來了,更是越看她越滿意,二十歲的金丹期圓滿,還有這麼出衆的能力,真給他們宗門長臉。
跳過桌邊另一位的意見,龔長老慈愛地注視着大快朵頤的人說道:“再給你加個八寶鴨如何?也是這裡的招牌菜,今日你就敞開肚皮一律嘗嘗看!”
“好啊!”她雀躍着點頭答應,這裡的菜是真的還不錯。
于是龔長老笑眯眯地出去找了個小二,讓他把還沒上過的招牌全上一遍。
沈遇白并沒有動筷,而是坐在隔開一個位置的距離不惹人厭煩地注視着她把嘴塞的滿滿的,不時細心地為她添點茶水,還遞了塊手帕給她。
她也沒拒絕,接過手帕就擦了擦嘴角的湯汁,問他:“你不吃嗎?我覺得比之前你帶我去的那些酒樓做的好吃。”
剛說完又想到他如今對自己負二十的好感度,怕他嫌棄她筷子碰過的食物,馬上接着說道:“要不你等新的菜上了再吃吧,這些我都碰過了。”
視線停留在被她擦過嘴就放在一旁的手帕複又移開,他微微搖頭,溫聲道:“不用,我覺得很好。”
看他仿佛真不介意地提起筷子夾菜,她輕輕舔了舔嘴唇,沒再管他埋頭苦吃。
因此她也沒有注意到他在瞥見她那截殷紅舌尖後驟然轉深的眼神,以及停頓住的進食動作,眼簾微壓,再看向她時已一片清明。
就算他們再能吃也隻有三個人,其他長老和弟子皆不敢和掌門一桌,又确實點了太多菜吃不完,于是她将剩餘的菜打包,放進了可以保鮮的芥子袋。
“霧青不用這麼幫掌門省錢,隔日再吃就沒這個味道了,你想吃的話我們回去後還可以到宗門附近的城鎮去,那裡也有靈菜做得好的仙門通訊處。”龔長老看見她打包後說道。
“不是啊,我是看這些菜無不是用靈肉和靈蔬做的,想帶回去喂禦獸峰的小可愛們。”既不浪費還能讓它們嘗個新鮮。
龔長老沒想到她還喜歡靈獸,好奇道:“你怎麼知道它們能吃這些?很多修士都以為靈獸是吃普通食物的。”
她在包廂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沈遇白給她的手帕,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在外門時經常去禦獸峰幫忙,而且那個時候我自己也養了靈寵。”
沈遇白和龔長老均在門口等她,他們計劃吃完這餐飯就直接乘飛艇回宗門,她實在沒找到便也不再耽誤時間,打算晚點買條新的手帕還他。
“是了,我都忘記你在外門待了五年,說起來你那時年紀在溫儀他們幾人中最小,修為卻是最高的,你還沒進内門就有不少長老想收你為徒呢!”
她和龔長老邊聊邊朝飛艇走去,“長老,那都一百多年前的事啦,現下他們全部比我厲害得多。”
“他們二十歲的時候可沒達到你如今的修為,”龔長老并不贊同她的話,“要不是你白白少了一百年的歲月,現在說不定還是你修為最高!”
知道她還想說得到傳承修為的事,龔長老止住了她的話頭,“他們這些年得到的傳承和寶物也不少,皆有各自的機緣和際遇,霧青,你是真的非常優秀,就别再謙虛了。”
被誇得如果有尾巴一定會翹得老高的她終于不再裝模作樣,洋洋得意道。
“沒錯!我就是最優秀的!”
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的龔長老沒發現,他們身後的掌門嘴角也破天荒勾起一抹笑容,雙眸緊緊凝視着那個歡快的倩影。